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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的口才终究还是不错的,他只用了最多五分钟的时间,便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
不过,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缘故,伊森并没有当众说出他和夏娜****嗯语聊的事儿,只是含糊的一笔带过,说他和炎焰谷幸存点的首领成为了系统好友。
“也就是说,这条狗原本是恶心的毁灭怨骸?”
听完伊森的解释,玛丽便指着藏獒大狗用充满厌恶的口吻说。
玛丽始终认为,只要曾经是毁灭怨骸,那么就必须从肉体到精神彻底消灭掉——除了神主卡巴斯基冕下已经亲自赦免,许其戴罪立功的那一小撮。
“是的。”伊森不得不点头,他知道玛丽特别发问,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所以他紧接着又说道:“但是玛丽……队长,你仔细看看它吧,它明显已经完全摆脱了污秽,而且、而且我作为猎人的我,刚好还缺一个能协助我作战的动物伙伴。”
毫无疑问,伊森想要保住藏獒大狗,而不是如玛丽所想的那样将其处死。
“伊森,首先你已经不是猎人了,你现在是为主而战的圣战士!其次,现在粮食实行着配给制,在新一季的粮食被耕种出来以前,你没有多余的口粮喂养这样一条大狗,除非你想把自己饿死。所以,这个已经无法再洗白的畜生,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仁慈的结束掉它那条肮脏的贱命。”
伊森果然没有猜错,即使他已经尽力的做出了劝说,玛丽还是冷酷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真的……一定要这样么?”
伊森的眼神明显有些飘忽,他又想起了在刚刚之前与夏娜的愉快交流,以及与夏娜所聊到的那份正义。
杀了这条狗狗,是正义的吗?
伊森低头,便看到藏獒大狗的黑豆似的圆溜溜双眼。
大约是因为感受到了生命威胁,藏獒大狗的眼神中闪耀着警惕,但当伊森低头凝视时,却依然能够看到存留于其双眼之中的,对他若有似无的那份初步的信任。
曾为森林猎人,伊森是了解动物的,他知道这种信任的难能可贵。
那么,杀了这条愿意信赖我的狗狗,是正义的吗?
“不行!”
伊森豁然抬起了头,用斩钉截铁的口吻对玛丽说。
“你说什么?”
玛丽惊讶无比的看着伊森,这与她印象中的伊森截然不同,自从认识伊森以来她从未见过伊森如此明确的否决她的意志。
所以惊讶之后,玛丽心中泛起了那么一丝恼怒,她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我说——不行。我绝对不会杀它,就算它无法成为我的动物伙伴,我也会带它回主的神国。”
伊森坚定无比的再度确认说,在说话的同时他也做出了与之匹配的动作,他站到了藏獒大狗的之前,用并不坚实的后背护住了藏獒大狗。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辞,必定会触怒强势惯了的玛丽,可伊森还是将其说了出来。
藏獒大狗果然是聪明的,察觉到伊森在保护自己之后,它便貌似特别可怜的呜呜低声叫着,并将脑袋靠在了伊森的右腿边,只探出了一只眼睛小心翼翼观察着它认为要谋害它的刁民——玛丽及其他几名复仇战士。
“伊森!你给我醒醒!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言行举止,已经触犯了神主冕下的教诲?!听着,你再向前一步就是堕落!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玛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她觉得伊森真的已经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伟大神圣的复仇神主。
玛丽的怒斥,让伊森感到很痛苦,因为他觉着自己一直痴恋着的梦中情人,竟然根本就是不了解他不懂他。
伊森也很清楚知道,他只需要顺着玛丽的意思退让一下,便立刻就能够与玛丽至少在表面上重归于好。
可是,伊森终究还是没有退让,因为他觉着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玛丽,你把伟大神圣的主,仅仅只视为复仇之神,是不对的。我们伟大神圣的主,其实是带着正义与希望而来的拯救者啊,复仇与憎恨不过只是主之光辉的一部分,你忘记了么?被主亲自净化并救赎的毁灭怨骸,很多很多啊!我们都是复仇圣职者不假,可我们也应该遵循主的道,行救赎之事才对啊!”
这一刻,伊森的脸上,分明闪耀着某种令人心折的神圣光辉。
“放屁!”独眼的玛丽却是冷笑:“伊森,你必定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你那可悲的灵魂,哪里能够理解主的伟大神圣与光辉?不,别说是你,就算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谁敢说自己能够理解主的伟大神圣与光辉?”
玛丽扭头,目光自复仇者小队的其他队员们脸上挨个划过。
所有复仇小队队员,皆下意识的摇头不已——开玩笑,谁敢说自己能够理解伟大神圣的主?谁有真能理解伟大神圣的主?
“伊森,看清楚了么?你看清楚了的话,那就给我牢牢的记住了!记住,该救赎谁是主的事,作为复仇神职者的我们,没有资格我代替主行事,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从来都只是把所有恶心的毁灭怨骸,送、去、见、主!”
玛丽咆哮声如雷,欲将伊森当头棒喝,令其重新回归正途。
“也许吧,也许玛丽你说的才是事实,可我的良心在告诉我,我至少应该将这家伙,活过带回主的神国。”
伊森却不是一通呵斥就能拉回来的,他已经有了坚定的想法,因为他真心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事情,完全没有错。
“好!很好!你很好!”
玛丽怒极而笑,她指着伊森连说了三声好。
“伊森,既然你有了你的坚持,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共同行动了,我宣布从此时此刻起,你已经被剥除与复仇者小队有关的一切!”玛丽已经习惯了队长的身份,强硬的性格让她绝对不会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妥协,所以他选择了:“我们走!”
言毕,玛丽便看都不再多看伊森一眼,她掉头就走。
“伊森你……哎!”
一名老队员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也掉头而去。
有了这老队员领头,其他几名队员便也在略作犹豫后,纷纷弃伊森而去。
眨眼间,伊森便成了孤家寡人。
骤然失去队友的孤独无助之感,便迅速从伊森内心最深处泛起,让他几乎就忍不住张嘴喊出了别走这样的话语。
可就在这时,伊森又听到了藏獒大狗的低低呜呜声。
是了,我明明还并不孤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