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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然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愤怒,滔天而来的羞怒烧得他肝都疼,虽说早知道妹妹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可他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敢如此做出这种堪称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她是当女孩子的名节不值钱,还是将他当成了A-V电影中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男主角,
苏谨然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无一丝温度的眼神盯着面前浑身绯艳,衣衫不整,正朝着自己锲而不舍挪过来的小少女,因为极度的愤怒,他紧握成拳的手都在微颤。
不能容忍了,绝对不能再容忍她这样下去了。
偏得苏小媛此时顾不得观察他难看的脸色,但凡她还有一丝丝危机意识,就该知道,此刻坏大事了,也该知道此刻再靠近Boss无异于自寻死路,可她现在自顾不暇,喉中干渴得厉害,脸都烫得要冒烟了,身上清凉的衣服成了累赘,好几十秒的时间,她才终于挪到了苏谨然的面前,管不得他是否忌讳自己的靠近,她伸出手拽着他的衣袖,声音有点飘,“……哥哥,把空调温度调低点,我有点热……”
少女娇滴滴的声音轻擦着他的下颚发出,耳边还混杂着电影女主角锲而不舍的轻吟低喘,苏谨然最后一丝容忍的底线被彻底踩灭,他收紧成拳的右手一点点伸展,最终手一扬,“啪”的一声,重重扇在苏小媛滚烫的脸上,脸色沉得似永不放晴的天。
苏谨然蜷起微微发麻的指尖,他究竟用了多狠的力道,他和她都清楚地感受得到。
毫无防备之下,苏小媛被他重重的一巴掌扇得脸一偏,身体一个趔趄,滑下了沙发,眼睛正好对上宽大的电视屏幕,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眼帘,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鼻尖温热的液体滴下,她被烧得乱糟糟的意识终于回笼了几分,转过头便看见苏谨然脸上阴沉得吓人的表情。
两人之间诡寂得令人发寒的气氛,若是这样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苏小媛就白混这么久了,没有在这个Boss明显怒火升腾的时刻吵闹,她安静地从地上起身,关了电视,里面让人面红耳赤的恼人声音终于没有了,脚上疼得厉害,她也没吭声,知道此刻再用博取同情的手段只会令苏谨然更加反感。
“我去洗把脸。”几不可闻地道了句,她一手捂着半边脸,朝着房间的独立浴室而去。
用冷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鼻血流得欢畅,脸颊上的温度倒是降了几分,头脑清醒了许多,看着镜子中半边脸红肿的自己,苏小媛险些敲碎了镜子。
着了那女人的道了。
苏小媛又不是真蠢得用膝盖思考,明知道Boss连与她靠近都忌讳得不得了,怎么可能做出色·诱这种没有档次的事情来,还有那么没营养的A-V光赏桥段,又不是变态引诱未成年,Boss也是有智商有自控能力的成年男人,不是随便看场小黄片都能对自己幼妹想入非非的猥琐禽兽。
血淋淋的事实验证了一个真理:生活与玛丽苏小说果然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原本,苏小媛带着碟片来苏谨然的房间,真的没什么邪恶的歪心思,她也没说谎,的确是脚痛得睡不着,也暂时没有刷好感度的兴致,就想着与其白白浪费时间,不如多与Boss处处,说不定能寻出两人有什么共同话题也好,省得每次试图接近他都被防贼似的。
她就是抱着“温水煮青蛙”这样的纯洁心思来的,至于手中的碟片,是在她的房间翻找出来的,上面确实写着“X月X日,XX赠送。”那个XX是她的同学,苏小媛甚至为了防止出错,还专程先将碟片放来看了看,嗯,很励志的片子,恰好主角还是兄妹,正合了她的意,可这种狗血的王子公主变青蛙灰姑娘的梗实在是太烂大街,于是她没能坚持到最后,看到三分之一便关了。
于是,看不起狗血的代价就是狗血淋了她一头,她低估了大宇宙的恶意,忘记了原来的苏小媛是个妥妥地觊觎自己兄长的变态,变态怎么会有‘兄妹双双把家还’这种纯纯萌萌的真爱片?
再说她的“色·诱”,那身清凉装扮就不多言了,外在条件不充分,她已经挑选的是衣橱中自认为最保守的一件了,却想不到还有更搞人的在后头,那碗汤,对,就是温柔解语花进献给Boss大人却最后进了她肚子里的那碗汤,苏小媛有苦说不出。
那汤学名叫什么她不知道,可俗名她一定不会弄错:壮阳补肾汤。
对,TM的就是这俗气的名字,汤料是什么,鹿茸还是虎鞭,苏小媛已经不想悲剧地回想了,可是能让她一碗下去血气上涌鼻血直流的,苏家又不缺钱,想来应该不会是过期的残次品,虽然她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喝了能壮阳的汤她喝了也有一样的药效。
其实,总体而言,一碗补汤再厉害也只是补汤,效用当然抵不上催情药,所以她没有被烧得理智全无脱衣服扑向苏谨然,其实想通透了,她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除了碟片的意外,她的确只是热得难受而已,两捧冷水冲冲就好了,可偏偏苏谨然对她心有防备,她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被他的有色眼镜放大到极致,于是就换来了这重重的一巴掌。
又往脸上火辣辣的地方浇了几捧冷水冲冲,苏小媛疼得直抽气,此番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开始重新夺量攻略难度。
总之现在事情很清楚了:对手很凶残,Boss又严防,大宇宙猖狂的恶意防不胜防,一句话:攻略难。
胡乱整理了一下,苏小媛忍着脚痛出了浴室,她知道现在解释是没有用的,在Boss面前,她是信誉为负的变态,说什么都是在为自己丑陋的计谋找借口,于是她索性什么都不说,好在两人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苏谨然刚刚那一巴掌已然是怒急,断不可能再做出更恐怖的事情来,她便等他气消了两人再好好谈谈。
可人家显然是不给她冷静的机会了,她刚出了浴室低调地准备离开,房间中央冷沉的声音就响起,“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苏小媛脚步一僵,又慢吞吞地回过头来,自知避无可避地朝着对面的人而去,规矩地坐在他身侧的沙发上,两人之间淡漠的一米远距离,无形的疏远。
苏小媛很清楚,在这种时候,苏谨然要跟她“谈”,那就果断不是教训她两句了事了,两种可能性最大:要么,他对他自己狠点,会告诫她好自为之,然后他搬到其他的地方去住,两人再不相接触;要么,他对她狠点,以念书为名,送她到地球的某个角落,离得他远远的。
苏谨然真做得出来的,或者说重生后的苏谨然真做得出来的,苏小媛毫不怀疑这一点。
果然,他一开口就验证了她恐怖的猜想。
“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跟齐嫂说,我让她给你准备好,明天我就去学校给你办理转学手续,加拿大那边我会尽快给你联系学校,钱你不用担心,到了那边差钱就给齐嫂打电话,或者你担心不习惯也可以带齐嫂跟你一起过去,喜欢什么吃的穿的就跟她说……”他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小学生紧张地背诵着本就倒背如流的文章。
“我还没毕业,我想等毕业了再——”
“你毕不毕业都一样!”她不带攻击性的反驳也能惹得他此刻混乱的思绪崩溃,苏谨然声音冷得似彻骨的寒冰,“小媛,你自己也清楚,留在我身边反而会害了你,你根本无心学习,我再给你请多少老师补习都是枉然,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自己好自为之,惹了乱子没人再给你收拾。”
他语气并不好,冷冷含着警告,却又隐不去担忧,像是家长放不下半大的孩子。
其实苏谨然的心情很能理解,情感上来说,他并不想将苏小媛送走,无关低俗的情爱欲念,只说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这一点,不管重生与否,他太清楚她跋扈恶劣的性子,离了自己,她在哪里都生活不好,轻则受人排挤,重则遭人辱骂甚至欺负,上一世,他也是忍无可忍地将她送去了寄宿制女校,结果不到一周,学校通知他去医院领人,那时她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脸上一条长长的血痕,吓得他脸都变了色,后来他才知晓她脸上的伤是跟同学厮打所致,便没再狠得下心将她送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