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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驾从东城门进了京,从皇撵里远远望见城门,三娘忽想起当初自己出来,那劲儿费的,偷偷摸摸不说还扮成了要饭花子,这跑了没几个月又转回来了,且这是这般阵势,三娘都不知道文帝想怎样。
文武百官迎接圣驾自是应该,可自己这个在圣驾旁边儿的算怎么回事儿,三娘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站在了文武百官面前,三娘是觉着文帝这个皇帝当得挺任性,根据现代宫斗电视剧里的常识,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想干嘛干嘛,规矩往往比皇权还大,还难搞,皇上睡哪个女人,都是有一定政治目的的,不能随着性子来,更别提封妃封后了,没有十七八道工序,连门都没有。
可文帝却想怎么着怎么着,三娘立在他旁边儿,还眼巴巴指望着大臣能跳出来几个死谏的,自己也好开开眼,顺便把自己进宫的事儿给搅合黄了,省得自己张嘴,说不定又得吵架。
虽说跟着文帝回来了,可让她进宫当妃子,还是不乐意的,三娘可不傻,进去了再想出来就难了,就算给文帝的表白稍微有点儿感动,可也没到把自己的自由搭进去的地步。
三娘想了一道儿,既然逃不开索性就顺着他得了,总这么你追我跑的折腾,她也受不了,可顺着是顺着,也得有自己的底线,依着三娘的意思,原先就挺好,没必要进宫染这一水,可文帝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从太行山下来,就完全变了个人儿,对自己温柔非常,肉麻话儿跟不要钱似,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弄到三娘都有点腻得慌。
这就好比吃韩料,那五花肉烤的再香,单着吃也容易腻,得沾点儿佐料裹上生菜,味儿才对,文帝这真有点儿过了,真的,可三娘也不能直接跟他说,这厮不是什么好脾性,自己本来就有短儿捏在他手里,如今再嫌东嫌西,回头他一恼起来,不定使出什么招儿。
说起来,这一路他都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干,还真有点儿诡异,基本上,在三娘的认知里这厮就是个下半身格外发达的种马级变态,见了自己除了那档子事儿还是那档子事儿,别管嘴上说的多肉麻,最后都得上炕,可这回他愣是啥都没干,至多也就亲亲小嘴,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絮叨,整的三娘还有点不大习惯。三娘都开始怀疑,他这是憋着劲儿想回京之后再折腾呢。
“朕跟你说话儿呢,怎不应,又琢磨什么呢,朕可说了,不许再动跑的念头嗯?”文帝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低头端详她一会儿道:“这一番是你的运气,付江早有投诚之心,你才能安然无事,若真是歹人,又怎会等你报上字号,图财的还好,大不了把银子与他,若遇上好色的,便你再聪明能如何?”
三娘心说,又絮叨上了,三娘斜着瞥了他一眼道:“相信我,似皇上这般眼光独到品位高绝的不多了。”
文帝目光略深,淡淡的说了一句:“与朕一般眼光的人虽不多,却也不是没有。”说着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虽笑,却不及眼底,话里也有些明显的酸意,三娘再傻也知道他想起了朱晏。
对于自己跟朱晏那档子事儿,虽说没整出真事儿,若非要掰扯清了也不大好说,首先自己的确对朱晏有过心思,至于最后也没睡了皇叔,一个给朱晏痴情的小眼神儿吓住了,还有就是朱晏比自己矫情多了,到后来三娘琢磨,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容易了,这里毕竟不是现代,朱晏这个古人没自己看的开,就算自己送上门去,他也馋的哈喇子流了二尺,也不可能像她原先想的,弄个一夜情什么的。
便这么着,自己跟朱晏的关系,以这里的衡量标准完全都能算上奸夫淫,妇了,所以朱晏的事儿还是少提为妙。
想到此,三娘扭过头,撩开帘儿假装往外瞧了瞧,这一瞧就瞧出事儿来了,就这么巧,她往外头一瞅,正瞅见安记,可安记的门却闭着,门板都没放下来,门口冷冷清清的,连个半个人都不见,像是关了门。
三娘暗道,莫非经营不善黄了,不能啊,安记的客户源稳定,想黄都难,那么为什么关门,三娘正琢磨呢,耳朵边儿上文帝的声音传来:“莫不是外头有什么新鲜街景儿,三娘瞧了这大半天。”说着凑过来往外头瞄了一眼。
武三娘感觉气氛不对,放下帘子回头看着他,文帝沉着脸扭过头去,那样儿三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文帝哼了一声:“你笑什么?”
三娘却不说,只歪着头看了他半晌儿道:“你不会想把我带进宫去吧!”
文帝挑挑眉,声音又沉了好几度:“怎么?你还是不乐意进宫?”
三娘道:“在太行山上你可应的我,只我不跑,怎么都成,皇上一言九鼎,莫非想反悔不成?”
文帝阴晴不定的瞧了她良久:“到了此时,你还不想跟朕进宫,莫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旁人?”
三娘最烦这种有话不痛快说,非得拐弯抹角含沙射影的,谁耐烦猜他这些,自己都跟他回京了,还想怎么着,自己原先计划的那些滋润美好的小日子,可都放弃了,这牺牲大了,他还让自己进宫当犯人,门儿都没有,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她没这么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