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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的脸色黑了。
陆长亭也心想说,猪都不会往那边走吧……所以朱榑是猪的脑子吗?
塔娜突然跻身到了朱棣的身旁,淡淡一笑,道:“他为何会往那边去……这可就说不好了。”
陆长亭回头瞥了一眼塔娜,总觉得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偏偏又难以寻到她脸上的怪异之色究竟源自什么。陆长亭倒也没将此事如何放在心上。
毕竟周围大部分皆为燕王府的亲卫, 塔娜就算有所算计, 又能做什么呢?
塔娜没想到自己开口之后, 一时间却陷入了静寂无声之中, 竟是并没有什么人来接自己的话。
陆长亭扫了她一眼, 发现这人的心理素质倒是不赖, 哪怕被如此冷落,面上神色竟是分毫不变,就连气质也不堕半分。若蓝玉当真是栽在她的手中,倒也不是那样令人觉得难以置信了。
“前面地形复杂, 可弃马而行。”塔娜道。
她这个所谓的“可”, 其实就是最好弃马而行。
燕王府众亲卫自然都是听从于朱棣的命令,哪怕此时听了塔娜的话, 也没有一人立即作出相应的反应。塔娜意识到这一点之后, 便不由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朱棣, 等待着朱棣开口。
陆长亭瞧了一眼塔娜,莫名对她此举有些不爽,恨不得伸手将塔娜的目光从朱棣身上拔下来才好。
“弃马。”朱棣道。
众亲卫听了命令,这才立即翻身下马。其余零星几个士兵见状,也都跟着下了马。毕竟此时燕王便是他们该听从命令、该信服的对象。
陆长亭对这个结果倒是丝毫不意外。他知道,这并非是朱棣如何信任塔娜,而是既然前方不远处为山林,那么马匹是的确无法进入的,就算进入之后,反而不方便行进,若是……若是往坏了想,万一遇上敌人埋伏的话,那岂不是无法做出极其灵活的反应?
待弃了马后,塔娜便欲走在前方领路。
程二沉着脸走上去,一手按住了她:“皇妃还是慢些走。”
塔娜对上程二那张冷酷的脸,只得停住了脚步,随后笑了笑:“我又没有别的打算。”
只是塔娜这话说出来,却无人搭理她,实在落了个没趣。
不过瞧她半点也不沮丧的模样,陆长亭不得不在心底暗暗对她提高了些警惕。
程二将塔娜赶后来之后,便当先行在了前面。
陆长亭看了看朱棣,低声道:“他走在前面没事吗?”毕竟和程二相处多年,就算一分情谊没有,也早处出情谊了。此时陆长亭自然会担心程二的安危。
朱棣道:“早已是习惯了。”
陆长亭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不过此时朱棣却伸手揽住了陆长亭的肩,带动着他快步往前走去,塔娜自然就被甩在了后面,后面的亲卫紧跟上来,将塔娜围在了中间,塔娜顿时陷入了前不得退不得的境地。
这厢陆长亭正惊诧于朱棣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时,便听朱棣附在耳边道:“这塔娜有些奇怪。”
陆长亭心说是挺奇怪的,她还总盯着你瞧呢。
却不知此时朱棣心中想的也差不多。
没几步路,他们便走到了山林前。而程二已经一头钻了进去。
陆长亭却慢慢地皱起了眉。
朱棣时刻关注着陆长亭的表情,当然不会错过这一刻,他立时出声问:“长亭发现了什么?”
“程二哥,回来!”陆长亭低声道。
程二走得不远,闻言便立即转身走了回来。
陆长亭低声问他:“方才四哥没有说话,你怎么就这样进了山林?”
程二微微一愣,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陆长亭伸手拽了一把程二,猛地将程二拽到了后头来。程二还没能反应过来。而朱棣则是露出了微微疑惑的表情。
陆长亭这才道:“这山林有问题。”
朱棣皱眉,几乎是立刻接声道:“有埋伏?”
程二脸色猛地变了:“主子,那我们要撤退吗?”
朱棣摇了摇头:“齐王还在里面。”
陆长亭插声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四哥还未说话,你怎么就进了山林?”
程二呆了呆,“我……”
陆长亭出声打断了他:“这山林里有个风水阵。”陆长亭顿了顿,接着道:“倒不是朱榑猪脑子,而是这个风水阵便具有误导人,模糊其感官的效用,让人不知不觉间产生方向上的偏差,甚至可以说是,引诱人走向此方。”
程二立即道:“长亭的意思是,方才我也受了这样的误导?”
“正是。心志愈坚着便愈不会被迷惑。”所以他和朱棣能够及时顿住脚步。
程二苦笑道:“小长亭这是骂我心志不坚定呢?”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若是你当真心志不坚,早该一头扎进林子里去再也不回头了。”陆长亭笑了笑,毫不掩饰言语间对朱榑的鄙夷:“那朱榑方才是个心志不坚的……”
朱棣笑了笑,却是抬手捂了捂陆长亭的嘴:“后面还有人,先莫说了。”虽然朱棣也厌恶朱榑,但到底这里不是在燕王府中,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陆长亭习惯性地舔了舔唇,便要闭嘴。
哪里知道正巧舔到了朱棣的掌心。
朱棣跟陡然被烧着手了一样,匆匆将手收了回去。
陆长亭僵了僵,心说我可不是故意的。但当他移动目光落到朱棣身上时,他便发现朱棣的脸色陡然变得怪异了起来,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陆长亭只得装作什么都看不见,默默挪回了目光。
此时身后的人都已经赶了上前来,见他们都驻足在那里,塔娜不由出声问:“燕王可是在等我?”
虽然众人都知晓塔娜所言许是指在等她领路,但是当听见这句话后,大家的神色都显得有些怪异,若是从个男子口中说出来,大家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从这柔美的女子口中说出,本就引得人浮想联翩。
陆长亭的面色冷了冷,正待要说什么,朱棣却更先比他开口了:“皇妃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其中冷酷威胁的味道,半点不作掩饰。
“我可是说错了什么?”塔娜淡淡道。
朱棣却未再理会她。
而王府亲卫们也看不出了这位北元皇妃得了自己主子的厌恶,当即便将塔娜围得更紧,俨然就是看管犯人的架势。这一刻,陆长亭注意到一直掩藏得很好的塔娜,脸上闪过了恼恨之色。
虽然只有一瞬……不过也足够令陆长亭想笑了,看来刚才之所以能镇定自若,是因为没被戳到痛脚。可见这位北元皇妃也并非他之前想象的那样镇定不惧。
陆长亭甚至从塔娜的表现中,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初时他觉得塔娜是见朱棣年轻俊美,又贵为大明王爷,于是塔娜自然便瞧不上蓝玉了,毕竟蓝玉就算再有权势地位,又如何抵得过大明的皇室呢?何况朱棣正值年轻的时候。所以对于塔娜想要勾搭朱棣的心思,陆长亭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到这一刻,他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塔娜的目的当真这样单纯吗?
陆长亭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了塔娜,最后将目光落到了跟前的林子上。
“大家先不要妄动。”陆长亭道。
亲卫们对他的行事风格早已熟悉不已,此时闻言,都纷纷站稳了身子,半点没有要前行的意思。塔娜没想到陆长亭说话也这样有效,不由得朝陆长亭多看了两眼。
许是见陆长亭模样实在太过出挑,甚至更胜于她,塔娜便又匆匆收回了目光,眉目间还颇有些恼火的味道。
陆长亭注意到了塔娜的这一连串动作,毫不客气的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而后陆长亭微微后退半步,看了一眼跟前的山林,又看了一眼身后来时的路。随即他出声道:“这是一处天然墓穴,稍作改动便可成风水阵。”
程二立即好奇地问:“什么天然墓穴?”
陆长亭指向身后:“你们看来时的路。这一片一空无际,荡然宽广,最能眩人目光,以其宽阔,多见远秀。是为旷野明堂者。”
“何为旷野明堂?”程二问。
一说到这些东西,陆长亭的耐心倒是极好的,他低声道:“相风水阴宅,便要瞧明堂。有古话说,寻得真龙与的穴,须把明堂别。”
程二点头不已,随即道:“旷野明堂,听上去倒是个好的风水。”
塔娜插声道:“燕王,我们不去寻齐王,便在这里听风水之论?”对于塔娜来说,显然风水属于她难以理解的范畴。
朱棣斜睨了她一眼。
后面的王府亲卫立即冷声道:“主子未问话时,还请皇妃先闭上尊口。”
塔娜没想到自己不过提了一句话,就引来了这样大的反弹,于是只得憋屈地闭了嘴,尤其在见到方才对她冷酷至极的程二,此时冲着陆长亭微笑不已的模样,其中巨大的反差更让塔娜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地位,再看向陆长亭的时候,塔娜的目光就显得极为不是滋味儿了。
陆长亭再度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陆长亭并不想分太多注意力到塔娜的身上,他很快就转回了注意力,摇头沉声道:“恰恰相反,旷野明堂者最能眩人目光,是以昧者惑焉。”“而实际旷野明堂者,风飘气散,安有融结。”
程二立刻点头道:“便是无法聚气的意思,是也不是?”
陆长亭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它风水不好,但还迷惑人?”程二又问。
陆长亭再度点头。
“那这天然墓穴……是指面前的山林为穴吗?”
陆长亭又一次点头:“这里应当已经埋过人了,未埋过人的穴和埋过人的穴大有不同。”
众人都是常在战场上和死人打交道的,此时闻言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倒是塔娜面色有些发白,勉强道:“这里怎么可能埋过人呢?”
“为何不可能呢?”陆长亭的目光朝山林中看去,山林中树木密密,一眼望过去,里面似乎什么活物都没有,显得安静极了。连鸟儿都没有?
纵然是风水阵也不可能这样。
何况这风水阵本身的效果只是惑人前往。
这其中只是利用这个天然墓穴本身的作用,然后再加上一些可以增大其作用的风水物,以达到更高的效果。它可不具备驱散林中鸟虫走兽的作用。
陆长亭不由得看向了朱棣,朱棣也正巧在看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陆长亭道:“不如还是请皇妃在前面引路吧?”
朱棣道:“嗯。”
程二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地方都是个墓穴了,咱们还能进去吗?”
“活人还能怕了死人吗?”陆长亭好笑地看了一眼程二。
程二马上辩解道:“我可不是怕鬼啊小长亭,这话咱们得说清楚了!我这不是想着里头会不会风水不好,影响到咱们吗?”
“无事。”话音落下的时候,只听得“刺啦”一声,陆长亭拔出了一直悬挂在腰间的长剑。
塔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往后倒去。
众人顿时感觉到若有若无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们的身上,但是细细去寻的时候,却又怎么都找寻不到。他们不由得齐齐朝陆长亭手中的长剑看去。
反正由陆公子握在手中的,定然是好东西吧!
这方塔娜堪堪站稳了身躯,这才知道陆长亭此举并非是要杀了谁……但塔娜的脸色依旧不大能好看得起来,毕竟她方才的表现实在有些狼狈,使得她之前表现出的风姿大打了折扣。
“走吧。”陆长亭若有若无地勾了下嘴角,当先走了进去。
程二小声嘀咕了一句:“这长剑有什么讲究吗?也是风水物?”
这厢朱棣瞥了一眼陆长亭微微翘起的嘴角,心底顿时仿佛被什么轻柔地抚过了一般……实在让人有些心绪难平。朱棣冷硬的嘴角微微软化,也微微牵出了一个笑容。
陆长亭脚下踩上了松软的泥土和枯枝残叶。
枯枝残叶在脚下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如此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更加清晰入耳了。
塔娜道:“这里当真有墓穴吗?”
陆长亭没理会她。塔娜自诩对这边的路线极为熟悉,此时又来装什么无知呢?是因为她有什么东西不愿意让他们知道?
早在刚才陆长亭和朱棣对视那一眼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几乎同时肯定,这山林中是有埋伏了。只有当人进入到了林子里之后,山林中的鸟虫走兽都能消失个干净。其实只要稍微聪明些的人,都能知道这一点。
如此看来,朱榑被诓骗进入到这里来,也是早有预谋的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陆长亭也依旧颇为鄙夷朱榑的智商。
若非朱榑在这里面,他还真不愿进入到这山林中来……毕竟他可没穿重甲呢,就这模样,还经不起人家的穿心一箭。想到这里,陆长亭倒也微微有些紧张。他不得不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们一行人缓缓前行着,然后沿路发现了些随身的配饰,和散落在地上的兵器。应当是朱榑那行人在慌乱之中留下来的。
塔娜在一旁分析道:“齐王怕是不慎遭遇了山林中的野兽。”
“什么野兽?”陆长亭毫不客气地嗤笑道:“这分明是遇上了人,而且还是遇上了一些穷凶极恶的人。”
话说完,陆长亭还冰冷地横了塔娜一眼。
塔娜没想到跟前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丽的少年,一眼横过来,竟让她有些心惊的感觉。塔娜不自觉地就紧紧抿住了唇。这少年一身气质实在太过锋锐了……塔娜不愿就这样和他对上。
陆长亭用脚勾了勾地上掉落下来的穗子:“不用往前走了。”
“怎么又不走了?”程二惊讶地问,同时还转头用请示的目光看向了朱棣。
朱棣也淡淡道:“不必动了。”
塔娜再度开口了:“不去寻齐王了吗?”
陆长亭轻嗤道:“一会儿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塔娜笑道:“这位公子会说笑,这失踪了的人如何能自己送上门来呢?”
陆长亭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不信?不信不妨我们来打个赌。”
塔娜没有说话,不过她的态度很明确,显然对陆长亭表现出了几分瞧不上。
陆长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愿打赌吗?”
塔娜瞥了一眼朱棣,见朱棣正关注着这方,于是她笑了笑道:“那不如我们都往前行,公子在此处等齐王?”
朱棣冷声道:“皇妃倒是会替我做决定。”
塔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道了一声:“不敢。”等对上陆长亭笑意更浓的眼眸,塔娜马上改了口道:“那这个赌我便与公子堵了。我认为要前行方才能寻到大明的齐王殿下。可公子认为要留在这里……”塔娜的口吻有着很明显的诱导意味,这是在将陆长亭往不怀好意的柱子上面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