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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许老头还把我送监狱里呢!那是警察能办的事?怎么?我他妈草棵一根,烂命一条,没有这些人值钱是不是?”余罪火了,翻开旧账了,说起来有点强词夺理,那次是任务,而这次无限接近私怨了。马鹏难为地撇着嘴,凛然道:“兄弟,你要这样,是要把咱们俩一起往死路送啊。”
“就这鸟样,还他妈是特勤,你脸红不脸红?告诉你,老二,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进去,就那里面都他妈比外面活得舒坦,不去拉倒,老子一个人干。反正破罐子破摔了,还不如摔得响儿大点。”余罪道,扭头就走。
“嗨,别走……等等我……”马鹏思忖了一下,快步追着余罪上去了,边走边小声道,“兄弟,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抓人得有罪名,否则镇不住这种老江湖。你听我说,这种洗白的人,身家都不菲,弄不好得把自己赔上……哎,听我说呀,要干就得干得别人无话可说。”
余罪停下来了,坏坏地笑了,盯着马鹏,听着他的“教唆”,半晌喷了句:“就知道这事儿你们没少干过,还跟我装。”
马鹏哭笑不得了,搁余罪这块儿,不管做什么,好像都落不下好。
于是,两人密谋了良久,做了许多准备后,开始行动了……
上午九时三十分,马钢炉习惯性地从小区楼上踱步下来,自从年纪渐老、身体不佳之后,他听从医生的劝告养成了步行的习惯。从这里到公司处理一下当天的事务,中午晚上偶尔应酬,并且只有在需要应酬的时候,他才把司机叫上。
今天的天气尚好,住着的星苑花园小区绿化更好,和煦的阳光洒在经冬未黄的冬青丛上,厚厚的草地大部分还是绿油油的颜色,马老哼着小调出了小区大门,迈着公鸭步子,向三公里外的公司步行而去。司机鸣着喇叭出来了,他摆摆手,示意不乘车。
一车一人,悠闲地走着,马钢炉小曲哼得走调浑然不觉,思绪不在这个上面,而是出门时就接到了贾原青的消息,钱到账了。这个年纪,往上爬没有高度,下半身没有硬度,其实能关心的也就是存款数字的增长额度了。他盘算着这事获益多少,然后盘算着有什么后患,想来想去,似乎找不到什么破绽来,又让他的心情好了几分。
每每这个时候,总会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那是把大多数人甩在身后,站到他们仰望位置的优越感,这种强烈的优越感,又让他的心情好了几分。
“嘎”的一声刹车声……后面吵起来了,他回头看时,是自己的司机,和一个横穿便道的行人吵上了,眼看着就要捋袖子打架了。他懒得理会,这些事会有人处理,再行若干步,他又觉得不对劲,准备往回走时,一回头恰恰碰上一个小年轻迎面上来,来不及躲。那人像故意往他怀里撞一般,他猛觉得有硬硬的东西顶到了他的腹部,面前那人恶狠狠地道:“别动。”
“……哪条道上的朋友?”马钢炉震惊了一下,不过临危不乱,他知道对付道上朋友的办法,很客气道:“有什么要求直说,需要钱我马上想办法满足你。”
“上车。”余罪面无表情地道。斜刺里一辆车启动了,停在路边,遮着后面的视线,马钢炉略一思索,随即上车,他知道这时候强硬不得。车扬长而去。
后面那闹事的路人被嚣张的马老板司机打了两拳后就跑了,不过司机回头再找时,傻眼了,不见老板了。
马鹏驾着车,余罪和一名缉毒警一左一右挟着马钢炉,都没吭声。余罪打量着,却觉得这人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一身绸装,一嘴烟渍牙,满脸皱纹,偏偏皱如老树的脸皮上还生着疙瘩,再怎么往仙风道骨的方向装扮,也让人觉得猥琐,活脱脱旧社会一个大烟鬼的德性。
“兄弟,你们哪条路上的?”马钢炉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他知道自己既然被抓,应该就暂时没有性命之虞,说不定哪路朋友缺钱了,想要点,这是最好的一个情况。如果是旧怨,那估计要麻烦点。
余罪掏着警官证,在他面前亮了亮,马钢炉一看是警察,这倒放一百个心了,长舒了一口气道:“哦,是警察兄弟啊,有什么事,我一定配合,你们哪区的?我认识刑侦支队的领导,治安支队的领导也熟悉,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他眼珠乱转悠,在思忖着能有什么事,不料余罪摇头道:“没事。”
“没事……没事为什么抓我啊?”马钢炉小心翼翼又问,他知道小鬼难缠的道理,抓捕上的这些警察,还是不惹为妙。
“谁抓你了,给你开个玩笑,你自个走上来了。我们怎么敢抓马老板您呢?”余罪怪怪地道。
“哦……”马钢炉哭笑不得了,这都算开玩笑?他更小心地问着,“几位,是哪部分的?真的,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真没事。”余罪强调道,苦口婆心说着,“你看你这人,非要想有事,要么说说,你干什么事了,为什么警察会找上门?”
“我没干什么事呀。”马钢炉道。
“这不就是了,没事。”余罪道。
哎哟,把马钢炉给气得呀,心给悬得呀,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些来路不明的警察,偏偏此时余罪手上拿着手机把玩着,他眼神一凛,弱弱道:“喂喂,警察同志……这好像是我的手机?”
“你有证据吗?”余罪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