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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王少峰笑了。涉及治安处罚,那里面的猫腻就大了,全国人都知道。
李维武对领导这个表情很意外,这么年轻的一位干部眼看着要落马了,又是一位为人民作出贡献的警察,领导应该痛惜才对啊。
容不得思考,王少峰大手一摆道:“好,基本情况我清楚了,那就这样吧。如果市局、省厅调查同志核实情况,你务必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给余罪同志一个公正的评价……不管出什么事,不能影响正常工作,大局为重。”
“是!”李维武分局长乐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过关了。看这样子,他的事就是他的事,牵连不到别人。只要自己没事,谁管他出什么事呢。
李分局长乐滋滋地告辞走人了。
王少峰局长独自在办公室里,自得其乐般地笑了笑,手里的笔转了几个圈。他似乎在搜肠刮肚寻找着最适合此事的词,想了不久,他在纸上写了八个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看来这确实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当时也是临时起意把这位安排到开发区这个肥差上,可谁想得到,安乐致死的速度,真叫快啊………
抓啦!余罪居然被省厅督察抓啦!
听到这个消息,震动最大的还是支援组。李玫瞠目结舌,通知着不知道在哪儿公干的肖梦琪,肖梦琪火急火燎地四处打探消息,探到的消息是:刑讯逼供,致人伤残,据说打得很重,人送进医院了。她四处打听伤员的情况,却无从知道。
下班的时候她才匆匆从市区赶到总队,一到总队吓了一跳。来了好多不认识的人,一问才知道,杏花分局的、平阳路反扒大队的,甚至还有闻名遐迩却不得一见的马秋林,都焦急地等在总队支援组。
人被抓哪儿了,事情有多严重,会怎么样处理?一连串的问题朝她来了,她一下子头都大了。
解释了几句,又是群情黯然了。
刑讯、伤残、省厅督察,这几个恐怖的字眼组合到一起,是警察最不愿意遇到的事。
“咱们怎么办啊,就这么傻等着?问问许副厅长啊。”李玫出声道。
“我问了。”肖梦琪为难地说,“他根本不接电话,肯定知道要问什么。”
“那还有谁可能知道余罪的情况?”曹亚杰想了想,第一时间想到鼠标了,俞峰却是提醒着:“我早打过了,奇了怪了,关机了居然,他媳妇说两三天都没见人,我估摸着,他们几个是不是凑了一伙干什么事呢?”
“案子,肯定是案子。”刘星星道。能让余罪这么投入的事,除了案子,就没有其他了。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无果的时候,肖梦琪却注意到那位衣着普通的老人,悄悄地退出去了。她知道在这儿扯不出什么结果了,匆匆地追着老人的脚步,追到楼梯时叫了声,然后笑吟吟地自我介绍,送着这位警中传奇的人物。
“你不用恭维我,我已经过了需要骄傲情绪的年龄了。”老马淡淡地笑了笑,把肖梦琪的景仰,一语揭过了。
“那我就不恭维您了,马老。不过我想问您句话。”肖梦琪道,看马老云淡风轻的样子,她问,“您对余罪怎么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马秋林不解了。
“因为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而您是他尊崇的第一人,应该对他很了解吧?”肖梦琪像是在找话题。
马秋林背着手,稍稍踌躇了一下道:“好像不对,你和他,比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应该更长,应该更了解。”
“是啊,我了解得越多,越不了解。您看啊,他的思维很奇特,不过大多数不是侦破思路,而是犯罪思路;他屡立功劳,可事实上,他犯的错比立的功要多很多,比如这次刑讯逼供,我都不用想,肯定不是诬蔑他……我在法国留过学,明白当执法者的行为和法理冲突时,一个警察应该怎样选择,我知道余罪是怎么选择的,其实我也很想像他那样,不过我做不到。”肖梦琪轻轻地说。其实答案很清楚,却很难让人心平气和地接受。
“那你说,国外的警察,有为人民服务的吗?”马秋林笑着问。
“那肯定有。”肖梦琪道。
“那你说,国外的警察,有刑讯逼供的吗?”马秋林又问。
“那肯定也有。”肖梦琪道。
“那国外的警察里,有英雄和罪犯、有冤假错案、有秉公执法和徇私枉法吗?”马秋林又问,他停下脚步了,看着肖梦琪,肖梦琪点点头道:“当然有。”
“这就是了,黑白对错、好坏善恶,人性使然,与体制无关。你选择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没错;他选择寻求真相和正义,同样也没有错,只不过他付出的代价要大得多。执法和守法,这是全世界警察都无法两全的事,法律约束的是大多数人,不是全部的人,剩下无法约束的那一小撮人,恐怕依法就不好办喽。”马秋林摇摇头,自嗟自叹了一句,然后信步走了。
走了好远肖梦琪才徒劳地问了句:“马老,可这样做迟早要毁了他,就算这一次不会,也会有下一次的。”
马秋林愣了下,回头看了看肖梦琪,然后笑道:“他要是在乎这个,就没有这么多人关心他了。”
笑着走了,肖梦琪看到,总队的大门口,居然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在等着马秋林,她上前挽着马秋林的胳膊,像父女两人一样,低头说着什么。
这一瞬间,她皱了皱眉头,涌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马秋林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在乎的似乎是他身边那位。
事情在持续地发酵着。据说开发区分局副局长,被省厅督察关禁闭,因为人证俱获,正在讨论处理意见;又说他打的人来头不小,居然直接在桃园公馆抓人,刑讯逼供。而桃园公馆的背景也相当深厚,一个巨无霸的大产业,碾碎一个小警察,似乎没有什么悬念,这种事毕竟对他们的经营造成了不良影响。
当天晚上安嘉璐闻听了此事,一打听,焦不离孟的鼠标居然也失踪了。细妹子已经习惯这货不告而别了,根本没啥反应,安嘉璐也没敢把情况告诉她。她直接央求着爸妈在系统打听,不过远在晋南当监狱长的父亲给她的回音是:这事涉密,别乱打听。
安嘉璐的能力也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就是一夜难眠。她现在有点想明白了,为什么父母一直反对她在公安系统内部处男朋友,因为他们就是这样一个家庭,美满和睦谈不上,感觉最清楚的是心惊肉跳,你可能连对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也在当天晚上,秘密送往省人民医院救治的第九处特勤伤检出来了,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鼻梁骨折、颌骨错位,男人最重要的那个部位也受了伤,肿得跟个桃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