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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两秒钟,陈益想了很多事情。
宋立国出轨陶培娟生下了宋平全,主要原因是宋立顺无法生育,来自周围的压力让新婚两口子的关系日益变差。
陶培娟的行为动机现如今已经无法去追溯,推测的话就是感情原因、生子原因,也不排除宋立国的主动出击,总之弟嫂通奸了。
付蓉蓉出轨宋平辉生下了王宝贵,侄婶通奸,从付蓉蓉的性格以及她同样出轨宋平全看,这是个人原因,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外部因素的干扰很小。
因为这层关系,付蓉蓉从宋平辉口中得知了宋平全并非宋立顺亲生,而这件事,是宋平俊告诉他的。
自此,宋家三户全部牵扯到了受人唾骂的伦理道德之中。
那么,宋平俊是怎么知道的呢?消息来源只能是宋立国或者龚玉娟,宋立国的可能性最大。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王宝贵是被谁给偷走的。
目前来看,都有可能。
思考了两秒,宋立顺声音响起:“很吃惊是吗?我也很吃惊,这里面竟然还有宋平俊的事情。”
“当时付蓉蓉已经是疯癫状态了,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她和宋平辉的奸情,得知她和宋平辉就竟然也有关系,我彻底失去理智。”
陈益:“这就是你毒杀他们的动机?”
宋立顺看着陈益:“陈队长,你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明白吗?付蓉蓉没有把我不育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这意味着什么?”
陈益:“意味着知道宋平全并非你亲生儿子的人很多,但知道王宝贵也不是你亲生儿子的,只有付蓉蓉一个。”
宋立顺冷声道:“对!他们不仅和我老婆搞在一起,还图谋家产!不然王宝贵为什么无缘无故失踪了?就是为了宋平全变成唯一的继承人,防止在我死之前有任何意外!”
“说不定,宋平全这兔崽子也早就知道了,他们是合谋,合谋!”
陈益沉默。
杀人之前宋立顺一句话都没有问,事实的真相永远也无法知道,只能靠推断,去寻找那最大的可能性。
六天的时间,宋立顺肯定想了很多,他愿意和对方聊一聊这件事。
“付蓉蓉呢,她参与了吗?”陈益问道。
宋立顺:“她没参与,谁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陈益:“该说的都说了,濒死之前没必要撒谎,况且她是妻子,是母亲,不管怎么样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更不会抛弃自己的儿子王宝贵。”
宋立顺想了想,点头道:“这话倒是没错,那她就是没参与,老二和老三参与了。”
陈益:“宋立南不一定,他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联系,要想明白这件事,只能将目光放在宋立国、宋平俊、宋平全和宋平辉身上。”
“想听听我的猜想吗?”
宋立顺似乎忘记了自己杀人犯的身份,语气都变得客气起来:“当然,陈队长请说。”
陈益:“首先,知道宋平全并非你亲生儿子的人只能是宋立国,他告诉了宋平俊,宋平俊告诉了宋平辉。”
“现在有一個问题,宋平全知不知道,我们先假设他知道。”
“宋平全知道自己不是你儿子,在王宝贵出生后,他很慌,与宋立国合谋将其偷走,这样继承人只剩下了他和付蓉蓉,付蓉蓉不足为惧,一个女人不懂厂子的运转盈利,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操作。”
“然后,宋立国告诉了宋平俊,合作人数达到了三人。”
“最后,宋平俊为何要告诉宋平辉呢?只能推测宋平辉最容易下手,风险最低,因为他和付蓉蓉关系最好。”
“合作人数达到了四人,四人达成一致,偷走王宝贵让遗产利益最大化,最后平分。”
“再假设宋平全不知道,如果宋平全不知道的话,合作人数就是三人,宋立国、宋平俊和宋平辉。”
“我个人更倾向于宋平全知道,他要是不知道的话,三人做这件事的意义不大。”
听完陈益的话,宋立顺开口:“也就是说除了宋立南,全家都在打我家产的主意。”
陈益:“当年王宝贵的失踪极大可能是你们宋家内部人干的,且知道宋平全身世的又那么多,所以你的怀疑很合理,这件事已经没有了答案,可能性很多,基本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他们在等伱死。”
“你死了,留下上亿的资产,他们怎么分都行。”
宋立顺呵呵一笑:“他们没有机会了。”
陈益:“继续说你杀害付蓉蓉的过程。”
宋立顺:“你们查到的线索是对的,我就是在机械厂区杀的她,分尸后扔进了粉碎机,作为饲料扔进了食槽。”
陈益:“她的衣服和鞋呢?你当时穿的衣服呢?”
宋立顺:“烧的干干净净。”
陈益:“凶器和碎尸工具呢?”
宋立顺:“杂物间最里面的架子里,东西很多,我也分不清了,你们自己去找吧。”
陈益回忆养殖场的建筑布局,其中确实有一个很大的杂物间,时间原因技侦暂未完整勘察完毕,就算宋立顺不交代,再过几天也会有结果。
“说说第二个案子。”
此案可以分成两个案子,付蓉蓉被杀是一个案子,七人中毒是另一个案子。
宋立顺平静道:“处理完一切后我返回了医院,那几天我一直在想付蓉蓉的话,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包括五十几天我前妻陶培娟的怀孕。”
“那时候,陶培娟好像……确实经常和宋立国混在一起,没多久就怀孕了,贱人!”
这就是怀疑论的心理,只要有了疑问,原本正常的事情,都会变得不正常。
陶培娟和宋立国的谈笑变成了调情,偶遇变成了刻意,长时间不见人就是在厮混了。
无法考证,但结果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他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六天后,我提出大家一起聚一聚,将毒药混在了酒里和佐料里……”
听到这,陈益打断:“什么毒药,说清楚。”
宋立顺:“灭鼠剂,这玩意我们养殖场多的很。”
陈益:“继续。”
宋立顺:“之后的过程我已经说过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付蓉蓉不在,我给他们的解释是出去旅游了。”
陈益:“说过了也要再说一遍,现在是正式审讯。”
宋立顺无所谓:“好吧。”
声音回荡在审讯室,记录员认真记录宋立顺所说的每一个字。
当七人毒发后,宋立顺用最快的速度拨打了急救电话,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以身入局,自己也中毒,让警方怀疑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不得不说挺拼的,也很冒险。
七十四岁高龄了,还刚刚做过肾脏移植手术,最终的结果怎么样其实很难保证,不排除同归于尽的可能。
陈益问了这件事,宋立顺说吕家良帮他计算过剂量,少吃点没啥事,不会危及生命。
这个医生,还真的是一条龙服务。
“他知道你要杀人吗?”
如果知道,那就是帮凶。
宋立顺:“我没和他说我要杀人,只问了能不能吃灭鼠剂,能吃的话可以吃多少,他……现在已经出国了吧?”
陈益没有回答。
此案审结,走完必要的程序便可以离开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