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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带壳的熟鸡蛋在陈愈手中倒扣的透明杯子里,随着他单手的晃动,不断的弹跳着。
而一片片撞击杯壁后破碎的蛋壳,稀稀拉拉的从杯壁滑下,掉落到了桌上的玻璃烟灰缸中。
陈愈坐在火车的餐车厢内,把玩着这一手刚刚学会的“单手倒扣玻璃杯剥蛋”绝活。
不一会儿,一颗隐隐透着黄色蛋黄的白色鸡蛋,便出现在了陈愈手中的玻璃杯里。
呼啦——
随着他如同赌神摇骰子般的一个手势翻转。
砰!
玻璃杯连同鸡蛋,一同倒扣在他身前的碗碟之上;陈愈捏着杯子一提,碗碟内顿时安然躺着一个,还在那不住颤动的白色剥好鸡蛋。
啪!啪!啪!
全剧组都在那鼓起掌来,不得不说,这一手剥蛋的拍摄,是真的帅。
这是《天下无贼》里面两大贼王王薄和反派头目黎叔碰头的名场面!
王薄先是以这一手杯子剥熟蛋震惊四座,随后黎叔却直接来了个更狠的,单手用手指剥鸡蛋,而且是生鸡蛋;不过葛大爷显然是没这个水平的,冯晓刚特意去宝岛找的特技老师。
陈愈这一手剥蛋,也是跟他学的;不过单手用手指剥蛋,他还没熟练掌握。
这一段前几天早就已经拍完了。
“我就知道,愈哥可以!”
“你这魔术都表演的天花乱坠,这剥蛋不是小case!”
冯晓刚在那哈哈笑着,陈愈却没走出片场,他一会儿马上得跟葛大爷,拍对手的文戏;这剥蛋对决,算是武戏。
“没有,这个其实简单,单手用手指剥生蛋才难,那个学不废!”
陈愈刚刚把那枚剥的鸡蛋吃完,这也是拍摄的一部分。
“好了,老葛,该你上了,拍完愈哥还得赶飞机,可不能耽误人家票房大卖!”
冯晓刚这个人嘴也损,不过陈愈几个早就已经免疫。
现在的小钢炮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要微博教他做人了才会低调;哪怕媒体,他眼下也时不时的怒喷几句,更别说在剧组了。
“行,那我来跟愈哥比比劲!”
葛忧在那张着嘴拍着脸,这算是演员拍摄前的一个“开脸”动作,可以尽可能的把整个脸部口腔都调动起来。
5分钟后,陈愈翘着二郎腿坐在那,端着杯啤酒的葛忧,左右四顾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认识一下,姓胡名黎,承蒙道上兄弟错爱,都叫我一声黎叔!”
“敢问兄弟,哪路神仙?”
葛忧梳着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儒雅的文人风范;陈愈依旧没什么动作,侧着身坐在那,一手耷拉在椅背,手指在那敲击着;而一手则是靠在餐桌,手指下意识的婆娑着桌上的汤匙,汤匙在他手指间不断的变化着动作。
而随着他汤匙的手指翻滚,陈愈低沉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神仙,不敢当!”
他朝着葛忧微微一笑,手上的汤匙突然砰的一声,掉落在了桌上,而他的笑容也顷刻间有些收敛:“我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过路鬼!”
“继续!”
“李兵兵,进场!”
冯晓刚拿着对讲机大声喊着,这一段见面的戏份,算是拍完。
李兵兵手托着一个生鸡蛋,异常不屑的坐在了葛优的身旁。
“献丑了!”
接下来就是黎叔单手剥鸡蛋的表演!
啪!
他把剥好的生鸡蛋,手一捏,蛋黄蛋白黏连着,直接掉落到了啤酒里面。
“臭小子看清楚了,黎叔剥的可是生鸡蛋!”
“……”
陈愈漫不经心的坐姿,随着李兵兵的这句话,而一下子变得正式了起来,神色也有些凝重。
“想交你这个朋友!”
葛忧凑近了身子,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陈愈,一字一句道:“可否赏光,到我的包厢一叙?”
“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愈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色依旧淡定:“不是一路上的鬼,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说完,陈愈吹了吹桌上的鸡蛋碎屑,淡淡道:“傻小子的六万块钱,它,姓王的了!”
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很是真切。
“喊你一声黎叔!”
低着头的陈愈突然抬起头,黎叔两个字咬了个重音,脸上却露出了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卖我一个面子?嗯?”
旁边的李兵兵,已然有些脸色难堪。
葛忧却依旧不动声色,神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平静道:“兄弟放心,黎叔不是吃火轮的,登车前已经有了交代,这趟车不打猎,那只羊是你的了!”
“呵呵!”
陈愈甩头捂嘴笑了笑,瞥了眼身旁:“要是没猜错,那两位,也是你的弟兄吧?”
“是跟着在下吃饭的!”
葛忧换了个坐姿,跟刚刚的陈愈一样,翘了个二郎腿,反倒是陈愈一手抵着桌,一手在桌下,神色也变得很是严肃:“吃你的饭,没听你的话……”
“怎么讲?”
葛忧原本微笑的表情,顷刻间冷了下去;所有人并没有看到他表情上有任何的变化,就那么一瞬,好似眼角动了下,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既视感。
一刹那,葛忧的演技就在这一瞬间,爆了出来。
身前的陈愈双手突然全部放到了椅背,就那般大马金刀般看着葛忧:“伱前脚探完营——”
“他们后脚就来圈羊了!”
陈愈突然一下子凑到了葛忧身前,同样咧嘴一笑,但脸上的表情,是冷的。
这不是冷笑,而是笑完,即刻变冷。
谁都看得出来,刚刚葛忧那一瞬间的演技迸发,陈愈采取了一个很高明的技巧。
“他没有直接面对,而是放松退后,再突然冲了上去!”
没拍戏的几个老演员,在一旁指指点点的说着;刚刚葛忧和陈愈的这一轮交锋,无声间起惊雷,很是有看点。
“有这事?”
葛忧放在桌上的手捏紧,大拇指的手指指节不住的婆娑着,神色却看了眼一旁的两个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