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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沈若若口中的皇城,自然就是指这楚国的皇城了。
楚国的皇城名为“余阳”,离着这云州城十万八千里,原先这天下还算平和的时候,皇城的人来这都千难万难。
更别说现在了,邪祟当道,鬼魅横行……
而且冲这州牧府的态度来看,这季家公子的地位还不低?
只是如今这天下,地位什么的……也没多大用了,柳白估摸着,应当是这季家还有别的实力强大的走阴人来了这云州。
又或是说,如今这云州州牧,受过这季家的什么恩惠?
柳白心中猜测,嘴上也是问道:“他们季家在皇城里边很有势力吗?他们来我们这云州做什么呢?”
“不知……但多半也是为了这日落山的事情来的。”
沈若若嘴上说着,眼神则是看向四周,微微蹙眉,像是遇见了什么为难事。
“沈姐姐怎么了?”
“没事的,你在这待着,我去走走。”
沈若若说完也不管柳白答不答应,起身便走了。
小草暗戳戳的说道:“公子,她铁定是觉得刚刚那俩人泼的祈神水有问题哩。”
“应当是,无缘无故的好……更何况还是祈神水这样宝贵的东西。”
柳白同样在脑海里边回答道。
祈神水这东西,柳白在书上见着过。
大抵就是一些正统神祇赐下的神水,驱祟辟邪,去病疗疾,甚至走阴人遇着命火烧尽的情况,都能通过这祈神水保留一丝火种。
所以就这么珍贵的东西,这初次见面的季家公子竟然就这般拿出来赠予?
大户人家也不是这么撒钱的。
所以说,沈若若真是怀疑这个?
柳白原地坐着,一旁那射覆堂的牛姓男子嘿笑一声,摇摇头。
“这沈妮子真就还小,不识得大户人家的作风。”
“啊?”
柳白装着一副惊诧的模样转过头去。
牛姓男子很是满意柳白的表情,继续说着,“你们没来的这几天啊,这季公子是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来。”
“而且你们还都来晚了,季公子刚来的那天,可是给每个人都发了珠子。”
牛姓男子转过身来,正色道:“青色的。”
“还是三颗,一人三颗!”
柳白配合着瞪眼道:“恁有钱?”
“那不然嘞,每个人见着的都给了,这一下撒出去的,就得有十几二十颗血珠子了。”牛姓男子说着摇摇头。
“不愧是皇城来的大户人家。”
“若不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老牛我还真想去看看皇城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不过伱小子还好,小小年纪就聚五气了,小小媒妁会困不住你的。”
他谈兴很浓,柳白也是道了声谢,说了句吉利话。
然后眼见着沈若若又是去了对面水火教的地,柳白也就钻回帐篷子里去了。
“公子,其实刚刚那个人说的也有可能哩,很久以前我和娘娘在魏国的时候也遇着过一个,但他家是魏国第一富,别人家的阴脉是按条算的,他们家的阴脉却是按捆算的哩。”
“当时他们家的那个大公子就是,走到哪,就把阴珠撒到哪。”
小草嘀嘀咕咕地说着往事经。
“那娘就没抢他们吗?”柳白好奇道。
“咦,公子你怎么知道娘娘想做什么?哦对了,小草差点忘了,你就是娘娘的孩子。”
小草的脑子一如既往,时而机灵,时而不机灵。
“当时娘娘到了那,就是这么跟小草说的,她说她准备洗劫了这家族。”
“但是后来还没等着娘娘动手,这家人听说娘娘到了他们的地盘,就主动献出来了好几捆阴脉,给的太多,娘娘也就不好意思动手再抢了。”
“娘娘事后还说,那家人能占据这么多的阴脉,是真的有几手本事哩。”
柳白听着也是点点头,“的确是,能一口气送出这么多的阴脉,的确是要极大的魄力。”
“嗯?”
柳白正说着,却忽然感觉自己的须弥里边传来了一丝熟悉的震动。
这是生死棋盘上有人说话了。
此刻他正点着火,自是立马就在棋盘上显现了自己的棋子。
黑将现身,随之出现的是红马跟红卒。
而最先出现的,自是黑象了。
“有人在吗?”
“你们都在,那就好。”黑象苍老的声音响起,旋即又好似长舒了口气。
“公子,你要在这说吗?”小草问道。
柳白左右看看,他不知道一会沈若若什么时候回来,“不了,走开再说。”
柳白此刻没有将棋盘取出,因而说话自是不会被棋盘上的棋子听见。
随后他当即便是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又到司徒红的帐篷里边说了声。
“我有事要离开一下,一会沈若若要是回来了,帮我遮掩一下。”
“好”
司徒红早已习惯了自家公子时不时就要离开消失一会的情况,自是点头答应。
柳白快步朝这水车坳外围的山岭里边走去,加之他一直点着火,自是能听见这棋盘上边传来的言语。
“咦,红马,你竟然真的去岘山了?”这是红卒鬼说的。
显然,他是通过红马在棋盘上的位置,知晓了她的所在。
红马紧接着便娇滴滴的说道:“我说了肯定是真的呀,我怎么可能会骗红卒哥哥呢?”
他俩说话间,柳白就已经穿过了这媒妁会的一众帐篷,到了这山岭脚下。
他一头钻进了林子后,就已然化作了一个大凶邪祟,撕山而上,直到登上这山顶后,便是一飞冲天而起,远走岘山。
“得了吧你,黑象你说,有什么事?”红卒鬼无奈的声音响起。
“水车坳的那个养火地,你们知道吧。”黑象说着这话,当即让柳白提起了精神。
他从这云端随意挑了一处山岭落下。
黑象问这地方……柳白落下后,取出棋盘瞥了眼,发现果真!
这黑象的位置,和自己只相差了一格。
但这也是因为柳白趁着这会功夫,离开极远的缘故。
倘若他没离开的话,那么他的位置就会和黑象重叠。
说明此时的黑象,正是在那水车坳里边。
这让柳白原本都已经放下的怀疑,再度提了起来,因为他心里始终有种感觉。
沈若若就是那个黑象!
可又苦于没有证据,毕竟自己当时可是连她的须弥都翻遍了,也没找见生死棋盘。
“知道,怎么了?”红卒鬼追问道。
“你说吧。”红马也问了。
柳白没说话,因为他见着棋盘上,久违的娘亲回来了!
黑士在棋盘上出现,也让棋盘上稍稍一沉默,最后还是红卒鬼说道:“好久不见,黑士。”
黑象等了片刻,见着黑士没说话,她才紧接着问道:
“你们知道养火地是怎么形成的吗?这底下是不是有什么?”
“这……我没了解过。”
“我只知道不管什么地方,但凡出现了养火地,都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红马回话了。
“红卒老鬼你呢?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红卒鬼沉吟道:“你先说说,你是不是在养火地里发现了什么?”
黑象沉默,没有急着再说话。
她也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言语,多半已经暴露了自己就在养火地的事实。
红卒鬼紧接着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多少也应该放心了,我根本没有对付你的心思。”
“黑将大人就更是了,只有那个新来的红马……”
“哎哎哎,什么意思红卒,我可没说过要对你们动手,再说了,我都还只是刚刚来到这岘山,离着养火地都还不知多远呢。”
“行了,我直接说吧。”
黑象坦白。
始终没说话的柳白也是竖起了耳朵,听着黑象的言语。
“我现在的确是在这养尸地里边,问这事的原因也是因为我在这见着了两个人,两个从皇城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