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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世界的最高峰,名为苍岳之山。
其位置是在秦楚魏三国的交界处,或者说这三国就是以这苍岳山为界的。
小草曾经给柳白说过,说柳娘子曾经登上过这苍岳山,在上边捡到了一把会说话还知天下事的镜子。
柳娘子便问这镜子,谁才是天下第一。
镜子说是禁忌深处,神庙门前的老庙祝。
于是柳娘子一怒之下,就打碎了这面镜子……
“你是说,刚那个残缺的镜子,是苍岳山上的那一面?”柳白低头看着小草问道。
“对,就是那面镜子!”
小草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草就说这气息怎么这么熟悉哩,原来是那面镜子。”
小草说着又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嘴巴里边咬了咬,这才说道:“小草记得,那面镜子是被娘娘打碎成了四块,公子你刚得到的就是其中一块,但是这镜子不是在苍岳山上边……谁给带下来了?”
“而且其中一块还流传到了江州,被阴脉封着嘞。”
小草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
但这毕竟是几百上千年以前发生的事情了,谁知道柳娘子离开苍岳山之后,这面镜子在上边经历了什么?
“我拿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嗯,公子你到时候看小草怎么问就好了。”小草眼神当中闪烁着星光。
它对这事情,上心的很。
“好。”
柳白说着左手一翻,那碎裂的铜镜就出现他手心了。
“咿呀,终于天亮了。”
一道声音从铜镜传出,就像是个娇憨顽皮的女童伸了个懒腰。
“桀桀桀,小镜子,见到伱草姐熟不熟悉啊!”
小草跳到这铜镜上边,双手叉腰,很是威武。
“你你你你……你是谁?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你?”女童像是被惊吓到了,说起话来都是结结巴巴的。
柳白就这么看着,脑海里边则是响起了小草的解释。
“公子,当时小草跟娘娘见到这镜子的时候,它是一个老太婆的声音,现在这残缺的镜子,就成了小女孩,估计好多事情也记不清了,看小草怎么忽悠它!”
小草不知怎的,脑子忽然变得很好使。
跟柳白说完后,它又跟这镜子说道:“我是你姐姐小草啊,你这都不认识我了?”
“我我我……我好像被玩坏了,身体都裂开了,记不清好多事情了,你真的是我姐姐吗?可你长得跟我不一样诶。”
镜子的声音听起来傻傻的。
“我要跟你一样,我不就成你娘了,怎么会是你姐?”小草反问道。
“好像也是哎。”
眼看着这镜子就这么被忽悠成功,小草便问道:“你之前不是在那很高很高的山上吗?怎么到这来了?”
“对呀,我就是在很高很高的山上,那里可冷了,姐姐你果然是我的姐姐!”镜子声音听起来很是雀跃。
“后来呢?”
“后来……后来来了个人,把我们四姐妹都带走了,后来……他死了。”
镜子像是在回忆着,所以这女童说起话来也很慢,断断续续的。
“那后来呢?”小草追问道。
“他是被好几个人杀死的,我们四姐妹就被一分为四了,我……我跟着一个老头,然后老头也死了。”
“我又被一个小女孩捡走了,但是我跟了那个小女孩没几年,小女孩也死了。”
“我好像掉到河里了,呜呜呜我被淹了好久,然后我好像是在哪停下了,我也不知道,我睡着了,睁眼就看见你们了。”
女童啜泣道:“你,你们不要死好不好,要是你们又死了我就又要黑漆漆的了。”
小草:“……”
柳白则是抬手就将其又收回了须弥里边,然后这才跟小草说道:
“所以就是娘亲之后有人登上了苍岳山,将这几面镜子都带下来了,然后死了又死,它也就不知怎么掉进阴脉里边了。”
“应该是……吧?”小草着急的挠挠头,“可听它这么一说,小草感觉它好像不太吉利啊,跟了的主人都死了。”
“它跟的主人要不死,能流落到我们手上?”
柳白翻了个白眼。
“登上苍岳山很难吗?”他看了眼西北方向。
“很难的,苍岳山都有天一般高了,有罡风层,有冰雪层,有雷云层等等,上边邪祟都没有,只有走阴人才能上得去,还得实力很高很高的走阴人才有可能,能上去的,那都是冠绝三大国的大高手哩。”
小草自豪的双手叉腰,“娘娘就上去过,还将这镜子打碎了!”
“那后边上去把镜子带下来的那个,也是大高手吧,不也死了,杀死他的那几个人,不又被人杀死了,所以说……”
柳白说到一半没说了。
“所以说什么?”小草被勾起了好奇。
“所以说还是我娘厉害啊!”柳白更自豪。
小草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两人就像是柳娘子的狗腿子一般。
“是嘞是嘞,娘娘是最厉害的。”
“那这镜子有什么用?别说什么用都没有。”
“公子你将她拿出来,我问她!”小草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
柳白将残镜取出后,没等它开始说话,小草就问道:“现在天底下最强的是谁?”
“谁最强?”女童声音疑惑,似是想了一阵,然后这才说道:“最强的是个大骨头,天天睡觉打呼噜,吵死了。”
“嗯?”
柳白有些诧异,他以为这镜子又会说是老庙祝,或者说是柳娘子的,可这大骨头……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比娘还厉害?
“大骨头是谁?”小草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骨头就是大骨头啊,浑身上下都是骨头,没有一点肉。”
女童愣愣的说道。
小草还想问,但是柳白却已经猜到了点什么,问道:“是不是……天上的?”
柳白伸手往上指了指。
“肯定是呀,最厉害的都在天上呢。”女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那这女童说的大骨头,应该就是鬼神了。
天上诸多真神里边,它才是实力最强的那个。
“可我问的不是天底下吗?”
“天底下……那,那我就不知道,我看不了这么远呢。”
女童有些委屈。
“那你能看到的最远是多远……”小草还没问完就被柳白打断道:“你这么问它也不知道。”
“你能看到的地方,谁最强?”
等了片刻,这女童才说道:“往南,那条大河里边有个穿黑衣服的,他很厉害很厉害。”
柳白跟小草对视一眼。
小草不知,但是柳白已经知道这女童说的是谁了。
是那个在搞小轮回的楚河河神。
这镜子只剩下四分之一了还能看这么远,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紧接着小草又问了这女童几个问题,但她都说记不清了。
想来这四分之一面镜子还是没什么用,若是能将四块全部找见,那用处想来会有不少。
只可惜,就算找全了也是散的。
有时候柳白都不得不说一句,娘亲真的太暴殄天物了。
将这碎镜子再度收起后,柳白转而朝小草问道:“小草,这镜子叫什么呢?只能看别人多强吗?”
“这镜子啊……小草想想,小草想起来了!”
“这镜子叫做苍岳照骨镜!”
“苍岳照骨镜不仅能看出谁最强,而且只要它照耀的地方,就没人能隐匿身形,因为它能直接照出别人的骨头哦。”
这不就是跟照妖镜差不多吗……柳白心中呢喃,嘴上则是问道:“还有吗?”
“还有就是,它能照出来别人的弱点。”
小草嘀嘀咕咕的说道:“如果你用这镜子照一下张苍,你就知道他身上的死穴命门在什么地方了。”
“但是他那老东西诡的很,公子你想照出他身上的命门,恐怕得找齐这四面镜子才行。”
“那也还好了。”
有这几个用处在,对柳白来说,也都算一件好宝贝了。
小草却还没讲完,“这东西是一直在苍岳山上的,别人也都知道,但是他们上去了苍岳山也拿不下来,因为这东西是被别人钉在山上的,看起来就跟长在山上差不多。”
“后来还是娘娘上去了,才将这苍岳照骨镜从山上取下来。”
“哼哼,肯定是娘娘下来之后,后边上去的那个人走了运,这才将这镜子捡下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柳白现在也只有四分之一,要在这茫茫人间找到余下的三份,那都是大海捞针的事情。
解决完了这事,柳白又从须弥里边取出了生死棋盘。
自从来到江州后,他就发现这江州的棋子真的很不懂事。
平日里不说话也就罢了,有人找的时候也不现身。
或许就跟红马说的,外边的人都不信任这生死棋盘,外加有人利用过别人的信任,谋得过对方的性命。
所以敢在棋盘上说话的人就更少了。
大家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敢从这生死棋盘上做文章,将这棋盘当做机缘的人,还是少,太少了。
喊了几嗓子没人现身之后,柳白也就将其收了起来,返回了这地底山缝里边。
所等没多久,外边也就挤进来了一丝光亮。
天,亮了。
恢复了一晚上的小算道长也是重新爬了起来,抖了抖衣袖,又左右打量了眼,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确是没事了。
旋即这才朝柳白两人拱了拱手,“多谢公子,多些无笑道长救命之恩。”
“小算道长乃是为了天下苍生,无须如此。”
无笑还跟他商业互捧了一下。
小算沉吟了刹那,还是说道:“公子,道长,稳妥起见,小道还是看看我们此行有几成的胜算吧。”
小算道长历来是个稳妥的人。
“嗯……也行。”
柳白预估此行怎么都得有六七成的把握,可稳妥起见,怎么都能有个底。
小算打量了柳白跟无笑一眼。
这算不得自己,那就只能在他俩之间选一个了。
算公子是找死的行为,那就只能那无笑开刀了。
因为算的界限本就宽泛,所以对于小算来说,这事也没什么压力,缩在衣袖底下的左手稍加掐算一二,就得了结果。
可也就是这结果,让他脸色大变,心神一慌。
“吓——”
“嗯?怎么了?”柳白立马问道。
无笑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公子,道长。”小算缓缓伸出他掐算的左手,眼神当中也似有着难以置信,“小道刚测算的结果,我们此行的胜算是……零。”
“零?这怎么可能?”
柳白错愕,以自己鬼体的实力,外加无笑那边,怎么都不可能是零吧。
无笑也是如此想法,但他稍加思量就想到了什么。
“真要如此的话,那么矿脉那边,应该是有神龛去了。”
“那就是我离开时候,从城内出来来到驿馆的那个神龛了。”
柳白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也是冷静下来,小算道长测算的结果自是不必怀疑。
那么真要自己这么贸然莽过去的话,成功几率为零……那么说明这鬼神教势必还有后手。
不止是他,无笑也想到了这点。
“公子说了您能对付那个神座,可这依旧不得成功,那就说明这鬼神教除了这神座之外,还有别的后手,可这连神座都不是后手……”
小算紧接着就说道:“公子,贫道再算一次吧,看看这鬼神教的后手是什么。”
“你不要命啦!!!”
小草大声叫道。
在它看来,昨儿晚上小算道长都差点把自己算死了,这要再算……那不是得死的更快了?
“有了。”柳白一合掌,“我有办法了。”
两人目光看来,他就已然从须弥里边取出了那残缺的苍岳照骨镜。
“你能看到的地方,除了河里的那个穿黑衣服的,是谁最厉害?”
纵使这江州州牧,也不过神龛。
彩风城内的神座,那都已经算是很强了。
“我看看哦。”铜镜里边传来那小女孩的声音。
小算跟无笑纵使疑惑,但也没在这个时候发问,而是屏息凝神,默默等待着镜子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