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决定了,就现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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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也即是代表着言尽于此。

毕竟这一别,下次是横着见面还是竖着见面都两说了。

“我这走阴城和阳关两头跑,都还好说,林丹丹也在丹坊里边,倒是你,得去城头……稳一手。”

徐长生说着重重拍了拍关山月的肩膀。

他看着这个自己来了走阴城以后,结识的最好的好友,正色道:“好好活着,以后咱一块去北域看雪,去海州钓鲸。”

“这没什么意思,要就让我以后当你孩子的干爹。”关山月挑着眉说道。

素来害羞的林丹丹这次听见关山月开这样的玩笑,也没害羞了,反倒轻轻点头道:

“好。”

关山月也是点点头,“成,放心吧,我铁定能活下来的!”

说完他大踏步的朝着门口走去,也没回头,只是背对着徐长生摆了摆手。

像这样的见面和道别,在阳关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甚至有些普通人为了见自己的亲眷一眼,都特意来了这阳关。

更不知道因为哪个读书人念的一句诗,“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导致这阳关的酒水异常紧销。

但是喝醉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大家都知道,战事不远矣,所以能不喝醉就是最好的。

可总有例外,比如说阿刀就是其中一个。

他现在每日只要完成了传火府那边安排下来的任务之后,总会寻个地方喝的伶仃大醉。

因为他觉得,这就跟他的大道有关。

这段时间已是显神的他,再寻了好些个新来走阴城的成名已久的老显神。

一番友好的切磋之后,他显神无敌的名号就更响了。

所以这也就愈发坚定了他的证道之心,证不了道,眼前这些都是虚妄,都好似那水中月,镜中花。

可寻道无门的他,只得借助这酒水,希望着能够来一场酒醉证道了。

半醉半醒间,他又眯眼看了眼自己的神龛。

在那元神高坐的神龛背后,其实还藏着……一把剑。

一把从未出鞘过,但又无时无刻不在出鞘的……无鞘剑。

正当他在想着什么的时候,耳边却忽地传来了张苍的声音。

“速来传火府。”

原本还带着醉意躺在这门口石阶上的阿刀起身,瞬间清醒过来,再一站起,就已经到了传火府门口。

等他到了这才发现,来的竟只是他一人。

“怎么了?”

阿刀上前问道。

张苍没说,只是递给了他一份书卷,他展开一看,只见上边密密麻麻写满了人的名字。

家住走阴城何地,现如今在哪个坊市当工,甚至就连样貌都写的清清楚楚。

早已干多了这差事的阿刀自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份点名册。

而且从上到下看下来,人数竟然有着上万之多,而且实力最低的也是到了阳神,实力最高者,甚至跟他一样,都是显神。

“收好了。”

“余下的这些时日,你就将这些人偷偷的往我这传火府带,坊市那边记得也掩护好,暂时不要被人察觉了。”

阿刀作为传火使,自然也是知道传火府这边的一些谋划。

“这么多人过去,我们这边可就剩不下多少了。”阿刀轻声说道。

“我们这边用不了这么多。”

张苍这么一说,阿刀就听明白了。

他将书卷收回须弥,拍着胸脯说道:“放心,这事交给我就是了,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阿刀说这话,张苍自然也就信。

毕竟阿刀朋友多,加之又是传火使的身份,给自己的好友换个差事,那都再正常不过了嘛。

临着看阿刀就要离开,张苍忽地又喊住了。

阿刀回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张苍沉吟道:“麻芝今日来了我这一趟。”

“三掌教,他来怎么了?”

“他跟我说了几句话,我觉得他可能是跟你说的。”

“洗耳恭听。”

阿刀很是认真的施了一礼。

张苍说道:“这第一句话是,剑冢不是埋骨地。”

阿刀一听就明白了,麻芝除了是这鬼神教的三掌教之外,还有个身份,他是现如今四大剑脉里边,浪荡山剑脉的剑术最高者。

“第二句话是,剑术太高,只能摸着天,但却不着地。”

“第三句话是,他想和你打一架,但不是现在。”

张苍说完就低下头去继续忙活了。

阿刀站在原地,闭目沉思刹那,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清明,再度拱手道:“劳烦传火大人,替我道一声谢。”

于是接下来的这好一段时间,阿刀都在兢兢业业的帮着传火府这边喊人。

每喊了一个,都悄咪咪的送到传火府,交到张苍手上。

最后再由张苍通过那到暗门,送到了秦国境内。

所以这一段时间的阿刀,觉得自己活像个人贩子,还是走到哪都得人人喊打的那种。

如此明目张胆的进行,起先自是还好说,可时间一久,总是躲不过这众人的眼睛。

但好在此时还能留在这走阴城的,都是些忠诚且识趣的走阴人。

看破不说破几个字,他们比谁都清楚明白。

同样的这份名单自然也送到了柳白手里,他也从这名单上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名。

比方说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过来,并且成功神座的原云州州牧范元益。

又比如说当时威压云州的那个虎姑奶奶。

只是送去秦国的走阴人很多,但是留在走阴城内的走阴人同样不少。

比方说徐长生和关山月他们俩,就都没被送走。

小算道长也没。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白也终于把握到了显神的那一丝玄妙,正式开始闭关了。

而在走阴城内诸多坊市日夜不休的运转之下,那些库房也是愈发充盈起来。

只是没人注意到的是,也有好些阳关的走阴人,都跟着往来两边的骡队,入驻了走阴城。

是日深夜,张苍屏退了传火府内的所有传火使,只留自己一人在其中。

起先只是他一人在这传火府里边,拿着卷宗走来走去。

不多时,他走着走着,忽然裂开,一分为二成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依旧是在看着卷宗。

再之后,两个张苍裂变成了四个。

这四个依旧在看卷宗。

四个裂变成了八个……张苍越来越多,直至这大殿里边再也站不下一个张苍。

更多的张苍只能站在门口。

这样一来,张苍们就不看卷宗了,转而开始说话,大声说话。

一两个说话还好,可这人数乌泱泱的一片,全都在说话,还是自说自话,根本没有一个人是在彼此议论交谈的。

这样一来,这声音就很大了。

大到都不得不开启法阵禁制,这才将此地的声音压制住。

地面无数的张苍在说话,可这屋顶上边却还坐着一个张苍。

他独自一人,低头俯瞰着满院子的自己,一言不发,在这屋顶,枯坐至天明。

他坐了一宿。

也听了一宿。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传火府内的所有张苍就都消失了,只留下屋顶坐着的这个张苍缓缓起身。

他回头看了眼东边,他目光跳过了阳关,看到了无尽的山河,也看到了无尽的人烟。

那里,是他的故土。

他最终长叹了口气,又是一步踏出,终至城头。

这次的他,站在老元帅前边,老元帅依旧是坐着,但他是站着。

不过呼吸时间,柳青衣的身影也来到了城头,位置更是站在了张苍之前。

老元帅搀扶着城墙起身。

“决定了?”老元帅问道。

“决定了。”张苍点头道。

“什么时候。”

“就现在。”

“现在?我们的准备好像还差点吧。”

张苍双手拢袖,微微笑道:“它们的准备,差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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