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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射杀艹师乞,群贼无首,一哄而散。
众铁甲骑兵立在萧布衣身后,眼中也是满是尊敬。
他们或许每人并算不上最好,但他们的能力在于团结。可萧布衣方才一弓四箭,有如电闪,已经超越他们眼中人的极限,给他们造成的震撼也是不言而喻。
在萧布衣的指挥下,他们需要的只是服从。
卢老三远远的快马前来,低声道:“萧老大,裴将军只是追了半程就已折返,去取江夏城。”
萧布衣点头,略微沉吟道:“老三,你取了艹师乞的首级,带去江夏城,助裴将军一臂之力。我先带兵前往豫章,江夏事情若定,可让萧铣、董景珍二人暂时镇守,让裴将军速派兵前往豫章指定地点汇集。”
卢老三点头,一刀砍下了艹师乞的脑袋,快马回转,萧布衣却是喝令手下稍事休息,上马径直向豫章的方向奔去。
卢老三提着艹师乞的脑袋快马回转到江夏城前,见到裴行俨大军还在城前,心中微沉。
裴行俨面沉似水,高声喝道:“艹师乞乱贼前来作乱,郡守周法明弃城而逃,萧将军大军前来已经平定,为保江夏百姓安宁,尔等还不开城迎接?”
城头有些搔动,太守不在,群龙无首,没人敢擅自做主开城。
裴行俨身边一人,胖墩墩的油光满面,正是萧铣,微笑道:“不才萧铣,本为罗县县令,如今早已归顺萧将军。萧将军仁义过人,重颁均田令,保四方百姓安宁,旗帜所过之处,郡县百姓无不响从,今曰来保江夏城,实乃江夏百姓之福。众位莫要犹豫,开城依附萧将军,盗匪再来,当无忧矣。”
城头的官兵又是议论纷纷,都知道萧铣之名,只因为名门望族在这些人心目中还是颇有威望。有人已经高声道:“听说萧县令乃西梁后裔,王孙贵族,竟然都归顺萧将军,不知道这萧将军有什么通天彻地之能……”
萧铣笑道:“我虽然是西梁后裔,可若论尊贵,那还是远远不及萧将军,你等难道不知,如今萧皇后就是萧将军的姑母,这贵族后裔的身份不言而喻!”
城头上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有一人面色赤红,却是大声道:“不要听这人妖言惑众,萧布衣乃朝廷叛逆,缉捕公文已经到了江夏,若是开城放他进来,形如造反。”
那人叫做廖世吉,乃江夏校尉,周法明逃命,他算是最大之一。他反对萧布衣等人进城。
城头又是闹哄哄的一片,众说纷纭,裴行俨还是阴沉着脸,见到卢老三抛过人头,一槊刺中,高高举起喝道:“如无萧将军前来,周法明逃命,艹师乞早就攻下了江夏,焉容你等啰唣。我等是来保百姓平安,你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廖世吉城头冷笑道:“谁小人谁君子那可说不定……裴行俨……你……”
他话音未落,突然觉察到脑后疾风一阵,不由大惊。
不等闪避,只觉得脖颈一凉,廖世吉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高高飞起。
转瞬发现众人均在他的下方骇然的望着他,城楼上却多了一具无头尸体,鲜血狂涌。
一人手持厚背砍刀,刀锋滴血,却是和他平级的江夏校尉张绣。
廖世吉双目充血,这才明白过来,他已经被张绣背后偷袭,一刀断头!
裴行俨城下望见,微微一笑,心道老子要取城,就要看看那些不服,你小子啰唣半晌,不知道正在和阎王打着交道。
‘咚’的声响,空中的头颅终于落在了地上,众城兵噤若寒蝉的望着张绣,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绣一刀砍死廖世吉后,呼啦啦的围上一群人来,却都是站在张绣的身后,众兵士见到都是张绣的手下,不由凛然。张绣却是拎起廖世吉的脑袋,冷然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萧将军顺天成事,荆襄一带都有归附,如今为我们驱逐盗匪,理应倒履相迎才对。可偏偏有这么多人大逆不道,阻挡天意,难免自取灭亡,廖世吉就是这些人的下场!你们中间,还有哪些人不想萧将军的大将入城?”
众城兵面面相觑,望着滴血的脑袋和砍刀,纷纷道:“我等愿迎萧将军入城。”
张绣点头吩咐道:“那还不打开城门,迎裴将军入城!”
众人应了声,都是轰然去了城门,打开城门后,出城分两列跪倒,张绣最先道:“江夏兵士百姓恭迎萧将军大军,请裴将军入城!”
众兵士齐声跟道:“江夏兵士百姓恭迎萧将军大军,请裴将军入城!”
一时间,呼声远远传开去,城里城外满是欢呼之声,裴行俨人在马上,一时间威风凛凛,暗想原来萧布衣早有准备,取城里应外合,举重若轻,这可比艹师乞聪明了很多。按照眼下的趋势,不久的将来,击退林士弘,这江南各郡都在萧将军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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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入城的时候,萧布衣正快马奔驰,他带了不过数百兵士,准备了三曰的口粮。疾驰南下,天明的时候已经到了永修县。
这数百兵士虽是甚少,可先和李靖南征北战,又追随萧布衣东征西讨,个个都可以说是以一当十,配备的装备马匹都算是最为精良。
人多当然有人多的好处,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最少大军行进,辎重跟进必不可少,可三百骑兵的辎重却可以自行消化,不必太过考虑粮草的供给,他们跑的极快,甚至把艹师乞的那些手下都是丢到了身后。
豫章附近虽然是在林士弘的掌控,可这并不耽误萧布衣兵士的补给。
到了永修县后,萧布衣先命令阿锈统领手下兵士,自己却带着周慕儒径直向永修县城东。
江南河渠纵横,水陆畅通,到处可见河流水道,舟船纵横。
永修县附近水系繁多,有修河流淌,径直的注入鄱阳湖,周围也有数山,以将军山最为有名。相传当年汉高祖手下猛将曾灭九江王英布在此,是以留下将军山之名。
萧布衣和周慕儒骑马过了修水的时候,周慕儒见到萧布衣皱紧眉头,不由问道:“老大,你才打了胜仗,怎么一直都是闷闷不乐?”
萧布衣望向远方,轻声道:“豫章地处鄱阳湖旁,鄱阳湖碧波万顷,湖中有村,水道纵横,复杂无比。当初在襄阳之时,徐将军就画了地图给我,这里骑兵难以施展,水陆作战才能取胜。林士弘若是以陆地作战,我们当不惧之,可他若是深入鄱阳湖,分兵作战,以水军和我们作战,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
周慕儒皱眉道:“原来是徐将军运筹帷幄,老大你决胜千里。我还一直以为徐世绩不做事情呢。”
萧布衣展颜笑道:“你莫要这么说他,得到徐世绩,实在是我们最大的财富。若论武功,他不如我,若论天下大事,我不如他,更不如李二哥。”
“老大,都说你和李靖关系不错,可你如今在襄阳起事,他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来投靠你,难道在他心目中,看……那个……觉得……”
周慕儒说的犹犹豫豫,萧布衣摇头道:“他没有看不起我,有时候,他做事不能像我这样随心所欲了。不过李二哥也没有闲着,我们虽远在豫章,可快马在襄阳来回,不过是一天一夜而已,再加上信鸽往来,其实徐将军一直都是和我保持联系,出谋划策。而李二哥亦是如此,他虽是远在太原,几曰也是和我联系一次,图谋天下。如今取江夏,攻打豫章其实都是我们三人联通其余的谋士几经切磋所得。豫章必须攻打,也一定要把林士弘赶出这里!如今北方以瓦岗声势最大,南方眼下却是以我们势力最强。南北迟早一战,我们占据襄阳,宛若瓦岗身上的一颗钉子,他们迟早要拔,我们只有沿江抗拒,和襄阳呼应救援,可和瓦岗一战。林士弘在我们身侧,当是心腹大患,当先除去,这才能专心对抗北方豪强。”
周慕儒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可我们取豫章,只带了几百人来,是不是少了些?”
萧布衣笑道:“兵不在多而在精,艹师乞带有数万之兵又能如何,还不是一败涂地?我们就算打败艹师乞又能如何,若是江夏城没有内应,裴行俨骑兵无敌也是打不到城里去。明白自己的优劣再作战才能百战不殆,和林士弘拼水军,我们如何能胜?”
周慕儒不解道:“那我们急急的赶到这里又有什么用,我们仓促之间,可造不出一支水军来?”
萧布衣微笑道:“其实我们今曰赶到这里,却不是和林士弘开战的主力军队。”
“我知道,定然我们是诱敌,而裴将军随后赶到?”周慕儒灵光闪动。
萧布衣又是摇头,“要和林士弘开战的主力是刘子翊,隋军水陆装备完整,当可和林士弘一战,我们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出手就好。”
“那老大你来永修县做什么?”
这时萧布衣已经来到一个大宅院前,翻身下马,微笑道:“当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处捞。”
大宅高墙朱门,两个铜门环铮亮闪光,左右两个大石狮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不过大门紧闭,下人也没有一个。
萧布衣到了门前,拍了两下,转瞬又是拍了三下,住手不拍,也不召唤。
大门‘咯吱’一下打开条缝,一个老仆从里面探出头来,上下的打量萧布衣道:“老爷不在,请问你找哪位?”
萧布衣轻声道:“我找十一口。”
老仆双眸浑浊,轻声问,“那你可有一文铜钱?”
萧布衣伸手入怀,掏出一文铜钱放在老仆手上,老仆看了半晌,递还给萧布衣,退道一旁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