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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十四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拉起墨痕的手臂，想要将他拉起来，她的口中不住的大喊着，她不甘心，她真的很不甘心，墨痕居然就这样死了！他就这样死了？
颜十四喊累了，疲惫的坐在地上，不知何时，脸色居然满是泪水。
很长时间，她从未哭过，却不知为何，此时，眼中的泪却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十四小姐，节哀顺变，世子已经去了，您就不要太伤心了！”
孙彬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劝道。
伤心？她伤心了？颜十四抬头看向孙彬，泪眼朦胧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她裂开嘴一笑，看起来却是那样凄楚。她说：“我怎么会伤心？他死了，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我原本就是来杀他的，原本就是来杀他的。我怎么会伤心呢？我又如何会伤心呢？我又如何会伤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高兴，孙彬，你难道不知道吗？墨痕，墨痕他杀了我们溢香阁的所有姑娘！哈哈哈哈哈……墨痕，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颜十四笑着，哭着，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跑去……
世子府上的所有人全都漠然的看着这个女子失神落魄的向前走去。
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颜十四只是感觉有很多的人，她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然而，那些人仿佛距离很远，很远，远到根本不需要去理会。
恍恍惚惚走出世子府的门，她晃晃悠悠向溢香阁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去。
上官流云这时刚好敢到，老远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跌跌撞撞，魂不守舍的向这边慢慢走来，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站在原地半晌，待确定是颜十四以后，这才急步走了过来，一把将颜十四扶住，问道：“十四小姐，您……您没事吧？”
颜十四抬眼看了一眼上官流云，忽而裂开嘴一笑，说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他死了！他死了！死的好！死的好！”
说着说着，不由的又掉下几颗泪来。
“什么？你是说……墨世子死了？”
上官流云惊呆了。
“是啊！只是可惜，不是我杀的！他杀了漪澜，岩芳，樱落，晴儿……我应该给她们报仇的，可……他却……却死了！上官公子，你说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
颜十四一把抱住上官流云，摇晃着他，问道。
没想到上官流云看着她半晌，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低的说：“我若死了，你也会如此伤心，那我死而无憾了！”
“笑话，我怎么会伤心呢？他死了我高兴啊！上官公子，你和他如何能比？你是你，他是他，他是我的仇人，他必须死，可你……你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呢？”
颜十四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她絮絮叨叨的说，说完了又笑，笑完了又说：“上官公子，我不会原谅他，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他欠我二十条人命，却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死了！他太狠！太狠了！”
“上官公子，你说，他死了，我到底该哭还是该笑？我以为我想笑，可我心里难受，我心里难受啊！”
说到这里，颜十四再也忍受不住，俯在上官流云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她的哭声听起来很响，很响……
上官流云抱着她，一动也不动……
天上一轮银月甚是明亮，照耀着还未曾融化的雪，如同白昼。
不远处，一个粉色身影躲在墙角，一直在偷偷的看着这一幕。
她紧握的拳头和充满恨意的脸上写满了对颜十四的嫉恨。
这个人便是顾茉涵。
*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
深夜，陈世子府，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