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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坐上飞往俄罗斯的航班,我依旧无法在机上入睡,舷窗外漫漫无边的黑暗,又让我想起了上一次前往这个国家时的心情,那种失落、沮丧和心痛。
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我扭过头,是瓦西里。
因为执意要握着我的手入睡,他的睡姿并不优美,但我不会介意。看着他天使般的睡颜,我问自己,为什么这一刻会是他陪在我身边,为什么我会接受他,而他又为什么会爱上我?
可无论我多少次问自己这些问题,答案却总是像在跟我捉迷藏:明明知道它就在某个地方,但我就是没法把它找出来,唯有将这一切归结为命运。
飞机在莫斯科转机后,又飞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降落在了圣彼得堡国际机场。
瓦西里事先安排了一辆豪华的林肯来接我们。当我在后座上被他拥在怀里喝了两杯微甜的香槟之后,困意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袭来,我倒在瓦西里身上睡着了。
迷蒙中,我看到银色狮子守卫的锻铁大门,看到塑有天使雕像的喷泉,看到裙摆状的旋转楼梯,瓦西里抱着我走上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意识再次回到我的脑子里时,我听见耳边有粗重的喘息声。
我慢慢睁开双眼,看见酒红色天鹅绒的窗帘,窗帘之间露出一线天光,象是即将转入黑夜的紫色斜晖。
“你醒了?”
我一惊,转头看看身后,瓦西里躺在我身旁,他用一只手撑着头,含笑看着我的脸。虽然是在室内,但他的眼光仍像太阳一样热得让人发烫。
“嘿,你在干嘛?”我一边问,一边摸着丝绸被单下自己衣服,还好,是整齐地穿着的。
“别紧张,我只是在看你睡觉。知道吗,晴,你睡觉的样子非常美!”瓦西里笑着回答。
“好吧,那你继续看吧,”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又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你可以看着,只要别那么大声喘气就好。”我说。
瓦西里的嘴唇吻上我的耳朵,“别睡了,晴……”他一边吻一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会想要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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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里牵着我的手风一样地跑下楼梯,我还未来得及看清自己身处的这座宫殿式的别墅,就已经随着他来到房子跟前,这里果然有一个喷泉,喷泉旁还停着一辆奔驰g级越野车。
瓦西里为我打开车门,然后自己也轻快地跳上车子,我坐稳了身子,系好安全带,问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瓦西里神秘地一笑,车子轰然发动,绕过天使雕塑装饰的喷泉,沿着别墅门前的车道开了出去。
此时的天色是一片淡淡的灰蓝,我低头看看手表,时间是三点一刻。
车子在旷野中行驶了一会儿,就开上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道路两侧是大片大片的森林,放眼望去全都是枝叶扶疏的美景。
车子在山腰停下,我们下了车。瓦西里再次牵起我的手,沿着车道边的一条踩踏出来的小路,朝山顶走去。
虽然我早已经对俄罗斯的人烟稀少心有准备,但此时穿梭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我的心里还是不禁有点发慌。
我双手拉住瓦西里的手,说道:“这里不会有老虎吧。”
“不会,这一带只有野狼。”
“野狼!那,遇到野狼怎么办?”我担心地问他。
“如果遇到了,不要跑,原地不动,与狼对视。”
“这样能吓退野狼么?”
“不,这样能死得有尊严一点儿。”瓦西里回头看着我笑笑,从他轻松的表情里,我看得出来,他在开玩笑。“放心吧,现在不是野狼出没的季节。”说完,他弓起背,说:“晴,来,跳到我背上来,我背你。”
他那种生气勃勃的英姿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我笑着拍一下他的背,“谁要你背啊。”
瓦西里见我不肯让他背,直起腰来,笑着说:“是呀,把你背在背上一定很重!”
“你敢说我重?!”我假装生气地看着他。
瓦西里慢慢走到我面前,掂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说:“是呀,因为你是我的整个世界啊!”说完,他眯起眼睛慢慢俯下身要亲吻我。
我假意迎上他的吻,但就在我们双唇就要契合的瞬间,我抽身出来,笑着说:“看谁先到山顶!”说完,转身就朝高处跑去。
我像一只小鹿一样朝着山顶冲刺,待到冲出树林的一刻,广袤而澄蓝的天空措手不及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让刚刚离开浓荫的我,感觉眼睛被晃花了。
我眯起眼睛,慢慢看清了眼前的美景。
在一片由澄蓝渐变为淡紫的天空下的最远方,是我至今见过的、最蔚蓝的海。海平面的一端,是褪尽灼热、光芒温柔的太阳,它金黄色的绮辉被微微的海波筛碎,如同一层金粉一般撒在海面上……
而海岸边,就在我们的脚下,是一整个山坡的向日葵。夕阳的余烬斜斜地倾洒在向日葵花盘上,那种金黄,简直让人束手无策。微风拂过,满坡的向日葵花朵像火苗一样扑跃、灼灼地燃烧起来,整个山坡,似乎快要被花儿点燃了。
“克丽泰是一位仙女,她疯狂地爱上了太阳神阿波罗……”我的身后传来瓦西里的声音,“为了见到他,克丽泰每天看着天空,注视着阿波罗的行程,直到他下山。”
我被眼前野性的美打击得丢盔卸甲,同时觉察到瓦西里双臂从身后环上我的腰际。
“后来,她的脸变成了花盘,每天向着太阳,永远追随他。”他在我耳边说。
“所以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我说。
瓦西里在我的肩膀上点点头。“美吗?”他问我。
“美,太美了,这样美的景色,简直让人看了自卑!”我说。
瓦西里笑着牵起我的手,朝旁边的一颗菩提树走去。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赫然铺着一张野餐垫,垫子上放了一块毯子和一只野餐篮,篮口处插着一瓶香槟,篮子旁边还摆了一束娇艳的红玫瑰。看到这些,我会心一笑,心里泛起甜蜜的涟漪。
我和瓦西里并排坐在野餐垫上,看着远处的太阳即将沉入海面,“那是什么海?”我问。
瓦西里一边倒了两杯香槟酒,一边回答道:“波罗的海。”
我点点头,从瓦西里的手中接过一杯酒,“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瓦西里的脸色几乎不察地变了一下,但随即轻松地说:“八年前的今天,我从夏屋跑了出来。我漫无目的地跑啊跑,跑到这座山上,上到山顶时,我发现了这里……我当时就坐在这棵树下,看着太阳沉下去又升起来……”
“八年前,那你只有14岁,你跑出来一整夜?为什么?”
瓦西里低头看着杯子里透明的浅金色液体,他的脸上闪过一种表情,是那种似乎说出来有些痛苦,但似乎不说出来会更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