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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里朝外冲的惯性将这胳膊的主人也带了两步。待瓦西里回头看清了拉住他的人,我们三个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柳芭。”瓦西里惊喜地说。
一双玉臂绕上瓦西里的脖子,一个身着裸色晚装的美人儿轻巧地转到瓦西里面前,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三下。然后这位被瓦西里称为“柳芭”的俄罗斯美女吊在瓦西里脖子上亲昵地对他说了一句俄语。
看着他们那副亲热劲儿,我心里酸溜溜地不是味儿,同时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额……”瓦西里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寒气,他赶紧将我揽到身边,向柳芭介绍道:“亲爱的柳芭,这是我的女友,秦晴。晴,这是我的表姐,柳芭。”
听到这美女是瓦西里的表姐,我马上换上一副笑脸,礼貌地说:“你好,柳芭,很高兴认识你。”
柳芭也笑起来,她柔嫩的脸蛋像盛开的白玫瑰一般精致娇艳,“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
就在我们跟柳芭说话的当儿,身后传来尼古拉斯的声音:“瓦夏!”
我转过头寻声望去,发现尼古拉斯已经来到了我们面前。
“瓦夏,你先别离开,母亲还有话要对你说。”他说。
“我知道她要对我说什么,我不想听。”瓦西里抬手拨掉尼古拉斯搭在他肩上的手,说:“请你转告她,说我觉得今晚来到这里根本就是个错误!”
“这话你可以自己跟她说,我不想替你转任何的告。另外,我不准你在我的家里这样对她不敬,她是我们共同的母亲!”尼古拉斯扳起一张脸,语气严厉地说。
瓦西里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的眼神扫过周围的人群,某种顾虑让他终究没有将话说出来。他窘迫而又倔强地站着,象是要跟他的哥哥对峙到底。
我看着他们兄弟俩因为母亲而起的这场争执,觉得这简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应该鼓足勇气去刷一下道德存在感。
我拉拉瓦西里的手,说:“瓦夏,别这样,要知道今天可是你母亲的生日,你都还没有祝福她呢。去吧,去听听她要对你说的话,那或许很重要,去听听吧,顺便送上我们的祝福……我们等你们谈完了再离开也不迟。”
我的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瓦西里的情绪得到了一个缓和的机会,他扭过头看看我,无言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又转回头面向他的哥哥,问道:“她在哪里?”
“在二楼的小书房。”
瓦西里点点头,再次回过头看看我。一旁的柳芭微笑着将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对瓦西里说:“把你的小可爱交给我吧,瓦夏,我会照顾好她的。”
瓦西里感激地看了柳芭一眼,然后对我说:“你在这儿等我,晴,我很快回来,到时候我们就离开。”
我点点头。
瓦西里离开我的身边跟着尼古拉斯朝楼梯走去了。
我看着他们消失在二楼转角处的背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侍者端着盛放鸡尾酒的托盘走过来,我抬起手,想拿一杯水果宾治来润润喉。不想一只雪白的手却先我一步,将那杯鸡尾酒拿走了。
我扭头看看跟我抢酒的柳芭,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你喜欢水果酒?我也喜欢。”
柳芭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随后她的眼光望向远处,举起酒杯对着什么人微笑致意。有人走过来跟她行贴面礼,她们热络地寒暄起来,而我,则被她冷落在一旁。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四下望望,克瑞斯早就不见踪影,身边围绕的那些高鼻大眼的陌生面孔无一例外地都透着一股距离感。
我在柳芭的身边默默站了好一会儿,同她寒暄的人终于走开了,柳芭喝了一口鸡尾酒,看着我说:“你是哪国人?”
“哦,中国人。”我回答道,同时朝她微微一笑,望着她碧绿的眼珠和白里透红的肌肤,由衷地赞叹道:“柳芭,你可真漂亮。”
柳芭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笑,然后淡漠而高傲地说:“谢谢,但很抱歉,我无法用同样的话来赞美你。”
我脸上的笑容被冻住了,在愣了三秒钟之后,我耸耸肩,假装委婉平和地说:“那没关系,你可以像我一样,说一句谎话就行了。”
柳芭的眉头皱了起来,一种羞愤的神色在她脸上一晃而过。她默默看我一眼,然后傲慢而优雅地转过身,走开了。
我摇摇头深深叹一口气,然后,一声不响地穿过人群,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我想要去瓦西里的身边,哪怕只是离他近一点,也能稍稍安慰一下我的身心。
跟一楼的熙攘热闹相比,二楼就安静冷清得多了。我站在迷宫一样的走廊上,猜测着瓦西里到底进了哪一间所谓的“小书房”。
一袭雪白的纱帘被风吹动,飘扬起来,我走过去,发现纱帘后面是一扇敞开的门,门外则是一个延伸出去的露台。此时室外天光较之来的时候微微淡了一些,一弯瘦瘦白白的月亮悬在天上。露台上摆着一些精致的木桌椅,栏杆上则是一排娇艳的鲜花,花盆上还缠绕着繁星般的彩灯,环境布置得十分清新。
我迈过门槛,来到露台上,刚想呼吸一下室外的清新空气,却意外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我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露台的一角,那里有橘黄色的亮光一闪,映照出尼古拉斯那张英俊但却清冷的脸。
看着他望向我时那微微挑起的眉尾,我就知道自己想偷偷退回走廊上去,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