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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和自己的母亲看法非常一致的宋廉,在这个时候又忍不住在心里抱怨母亲的不通情理和不懂分寸了。
“大哥有所不知,母亲一直对小月很不满,甚至还曾专程带着表妹跑去韩家闹事,险些把小月给气病了,”宋凝苦笑着摇头,脸上写满了苦闷,“我也曾劝过母亲,只是她却仍然如此,之前小月去府城的时候,母亲还曾上门找过麻烦,哎……”
宋凝当日不是无缘无故地和宋廉说这些话的,他知道宋廉一直是个既有着读书人的迂腐,又十分看重利益的人,因此在得知小月与玉屏郡主的关系后,就算他仍在心里瞧不起小月,但同时也会十分看重小月可能给他带来的利益。
所以宋凝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来他是想借宋廉的口去劝一劝张月莲,就算可能没有什么太大成效,但至少也能起到震慑作用,让她日后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刁难小月。
就算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至少也能气一气张月莲,本来和自己意见统一的大儿子,如今竟然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这对日子已经很不好过的张月莲来说,应该也算是一个打击吧。
这二来嘛,有了这个铺垫,就算之后小月不得不面对宋廉,至少宋廉也绝不会把心中的轻视明显表现出来,甚至还有可能对小月十分热情和看重。
不过宋凝可从来都没打算真的让宋廉从韩度月的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他会好好保护他的小月,让她不必为这些俗事而烦忧。
宋凝把话说得这样明显,宋廉的脑袋转了个弯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虽说有些不喜这样被自己亲弟弟算计一般的感觉,但这件事就算宋凝不暗示他,他也会去说服母亲不要再继续刁难韩度月。
眼下的韩度月在宋廉看来,已经是他在官场上最便捷,也最有效的捷径,只要能把握好这条捷径,至少能让他在官场上少攀爬十年。
其实如果宋廉只是个势利的人,那也罢了,毕竟这种心态实在太正常了,尤其是身在官场之中。可偏偏他在势利的同时,又高高在上的模样,瞧不起那些身份登不得台面,却给他带来诸多好处的人。
除了面对韩度月是这样外,宋廉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弟弟,也是如此。
他一面享受着宋凝带给他的每年五千两银子的补贴,一面又十分瞧不起宋凝商人的身份,并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觉得还是自己高风亮节,身份高贵。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连难得写一封信给自己的弟弟,都不知道该把信往哪里送了。
“都是我疏忽了,之前我从未听母亲提起过三弟妹的事,还以为她对三弟妹是十分满意的,却不知道她竟然一直如此糊涂,”宋廉怀揣着对未来美好的向往,一本正经地保证道,“你且放心,这件事我既然知晓了,便不会再任由母亲继续糊涂下去,待会儿我便去书房修书一封,同母亲好好商量一番这件事。”
“如此便多谢大哥了。”宋凝含笑道谢,眸中却没什么温度。
宋廉顿了一下,不太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说来玉屏郡主平日都是身在京城,那三弟妹与郡主又是如何相识的呢?难道之前三弟妹曾来过京城吗?”
这是在打听韩度月和玉屏郡主之间的事情了,而且还问得一点儿都不隐晦。
“这件事我也并不知晓,只是之前小月曾在我面前提起过,说她在为玉屏郡主画喜服的花样子,其他的事我便不了解了。”宋凝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着谎话。
不过这谎话说得还真是很有技巧,既表明自己对玉屏郡主和韩度月的事了解不多,又偏偏提到了设计喜袍的事,更加凸显出玉屏郡主与韩度月关系亲密。
至于这番话会不会被宋廉怀疑,宋凝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当初玉屏郡主之所以出现在乾阳镇,是为了在圣上的寿宴上给对方一个惊喜。
故而当时她的行程必然是隐蔽的,就算有人知道,也是极少数的皇室中人,所以宋凝一点儿也不担心宋廉会发现破绽。
“画喜服的花样子?这是真的?”宋廉整个人更加震惊了,这玉屏郡主和那个农家女的得有多好,才能让对方来帮她画喜服的花样子啊?
要知道皇室中人的亲事可是一件大事,任何步骤都有专门的人进行规划布置,而喜服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毕竟是成亲当日要上身的衣物,代表着的也是皇室的威严与华贵,所以宋廉是真的被宋凝的话很震住了,这件事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吗?该不会是圣上遗落在民间的某位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