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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石理水,花木丛深,是江南园林的重点特色。
与b市不同,即使是入了初冬,江南也没有风刮着如刀般的干冷,却隐隐有一种阴寒。漫步在园林山水的花园小道里,李云疏忍不住裹了条厚厚的米色围巾,将暴|露在外的皮肤遮掩得严严实实,但还是压制不住空气里泛出来的湿冷。
“很冷?”霍铮见着青年缩了脖子的模样,低声问道。
李云疏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却也轻轻点头,笑着无奈道:“虽然b市是冷了点,但还是没有这种寒气。我自小就不大适应这种湿冷,所以也只能这样了。”说着,李云疏指了指自己全副武装的模样,颇有种自嘲的意味。
嗯,这才12月就怕冷成这样,看样子……
以后是别想多来江南了。
意识到“他肯定得定居b市了”这个事实,霍铮冷峻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心情顿时大好,忽然伸出了手直直地摆在李云疏的面前,让后者顿时一愣。
李云疏诧异地看在那倏地放在自己面前的手,下意识地问道:“怎么?”
只见霍铮面不改色道:“我内火盛。”
李云疏:“……?”
见着青年还是一副不解的模样,俊美优雅的男人干脆直接上了手,轻轻地握住了对方冰冷的手指。而李云疏则是倏地一怔,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的右手被对方紧紧地握住了,男人的手心炙热滚烫,一股温度顺着皮肤相接触的地方传来,好像真的能驱赶走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子寒意。
李云疏怔怔地抬首,却见霍铮垂着眸子,神情淡定地说:“不知道李婶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这转移话题的痕迹也未免太明显了一点吧!!!
回过神来的李云疏一下子红了耳根,他轻咳了一声,刚想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抽出来,却发现这个看上去淡定冷静的男人居然下了极大的力气,任他是怎么使力都抽不出来。于是一个抽手,一个握手,到最后俨然就发展成为了一种别样的——掰手腕。
李云疏:“……”
长叹了一声,李公子最终还是先认了输。他无可奈何地抬眸看向霍铮,只见后者依旧淡定冷静地沉着张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唇角不由地翘起,李公子笑弯了眸子,忽然觉得……
眼前这人还真是可爱啊。
干脆直接也反握了回去,李云疏牵着霍铮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也不知道妈那里怎么样了,毕竟我们一直没有把真相告诉她,她马上就要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时不能接受。”
入冬的江南园林略显一丝肃杀萧瑟,叠起的太湖石矗立水池正中,点缀着一抹亮色。李云疏话音刚落,便忽然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拉住,他诧异地转首看去,只见霍铮正依旧站在原地,惊怔地瞪大眸子,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
微笑着蹙紧眉头,李云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沉默了许久,霍铮才倏地迈出步子,反而拉着青年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嗯,没什么不对,非常对。”他的左手紧紧握住李云疏的,力气并不大,但是青年此时却已经没了挣脱的意思,反而紧紧贴着。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从来都是点到即止。
有的话并不需要点明,其实……也就可以发现了。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隔了千万米的距离便已经开始慢慢拉近,拉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最后只剩下一张薄薄的透明的纸,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完全的捅开,将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公开。
霍铮没有再多问,而李云疏也没有再多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在花园里走着,看上去似乎是在散步,但是没有言语交流的时候却能够明确地知道对方的意思,仿佛就是训练了几十年一样的默契。
最后走到了一座小亭子里坐下,李云疏抬眸看向了远方,轻叹一声:“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霍铮轻轻颔首,也顺着李云疏的视线看去,道:“这是件好事,不会有问题的。”即使有,他也不会让它发生。
闻言,李云疏微微点头,面上依旧是一副沉着从容的模样,但是心里已经忐忑起来。
自从他离开餐厅到了花园,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啊。
事实上,当昨天晚上飞机刚刚在江南机场落地的时候,徐昱卿便提议了让李云疏三人一起到李家居住,不必住在酒店里。这个建议其实李云疏和霍铮早就知道,由徐昱卿再特意提出来只是为了劝服李母。
果不其然,李母是坚决地不同意。平白无故地住在别人家里,李母还真不怎么习惯,而且这又不是非常熟悉的比如说霍老爷子的家里,而是在李老先生的家里。
面对这样的情境,徐昱卿却冷静地推了推镜架,笑道:“李阿姨,我们家的老宅是苏市著名的一座园林,家里房子很多,景色也很美,你来苏市的话如果有机会能来看一看,那是非常好的。”
李公子也故作好奇:“原来你家是一座园林?”
徐昱卿点头:“嗯,虽然不急拙园那般出名,但也算得上是在江南很有名气了。云疏也想来参观参观吗?”
儿子都这么感兴趣了,而李老爷子和徐昱卿又非常诚恳热情地邀请,李母只得再推辞了几番便拿着行李就这么住下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李母刚刚起了床,一打开门便见到了站在门外的徐昱卿。
按照徐先生的说法,那是李云疏和霍铮已经先去了餐厅用早餐,让李母也快点过去。李妈妈是不假思索地便跟在徐昱卿的身后往餐厅走去,全然不知道自家儿子和大少爷早就被李老爷子赶出了餐厅,“流放”到了花园去散步散步。
李淑凤跟在徐昱卿的身后穿过了秀美别致的水边走廊,还没到餐厅,远远的便看见了餐厅那张大八仙桌旁做了两个人影。李淑凤走了过去,笑着道:“李老先生,您起得可真早啊。”
当李淑凤出现在长廊尽头的时候,李老爷子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等到了跟前的时候,一生果断决绝,砍过小鬼子、骂过卖国贼的老爷子突然就泄了气,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老伴的表情来。
只见李老夫人此时正专心致志地绣着一张绣帕,这是今年老夫人打算给小女儿的生辰礼,就算是这段日子老人家的身体非常不适,也坚持了每天都在绣着,丝毫不愿落下一秒。
忽然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声,老夫人诧异地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向来人看去。她可没听说家里什么时候还来了客人,怎么老头子刚回家就带了个女人回来?
李老夫人的视线转向了李母,目光在聚焦到后者的身上时瞬间凝滞住。
“啪嗒——”
手中绣了一半的绣帕倏地落在了地上,李老夫人一手还执着尖细泛亮的绣针,整个人却已经完全凝固住。即使是年近花甲,半个世纪前的江南第一才女赵乔筝也依旧是优雅大方,无论是在病重还是平视,老夫人都有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哪里有如今的怔骇惊然?
李老夫人完完全全地惊在原地,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