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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这等小事,景晨面露寒光,瞅着宋妈妈即问道:便是这点事,要她们隔着主卧在院子里就吵起来?”
确是婢女间的琐事,宋妈妈似有恼愧地点头“奶奶,是老奴的过失,还请您责罚。”说完竟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安浓安宜的目光纷纷投向自家主子,宋妈妈是大爷的乳娘,如此大礼,是否要立即上前扶她起来?
端坐着的人却没有唤起身,仅随意地摆了摆手,令屋内的婢子退下。
宋妈妈脑袋垂着,视线却不忘朝对方觑去,主子神色不明,表情无恼无怒。
“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场面上的话我自进府后没少同你说,而你有些处事的手段我亦很认同。比如方才,她二人闹事无论是何原因,却都是犯了府中规矩,你处理得很对。不过,这院子里的人平素都是你管着......”
瞧见对方抬头似欲解释,景晨抢先又道:“您别说她们从前是荣安居里的人,念在她们伺候老夫人一场便有所顾忌,现儿进了我的院子,就同一般奴仆无异。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老奴明白。”
宋妈妈跪在驼色无人地毯上,膝盖似还能感受到底下瓷砖的冰凉,手亦不闲着仲袖抹汗。暮春时日,天气已渐渐转暖,众人褪了厚重襦袄,尤其是婆子丫鬟,为方便侍候都挑了轻便的着装,她却仍觉得后背似有汗珠滚落。
奶奶这话明着是说碧好碧婵.难道就没有含射自己的意思?别以为是大爷乳娘便可以不守规矩,奴就是奴,怎么都不该罔顾主子吩咐。前阵子大奶奶是有说过将院子里的事交给自己的话,然她本着捉摸不透这位主子心思,亦感觉到她倚重安浓安宜,便喜得做个自在闲人,谁知现在出了事,她便责难起自己来了?
“老奴承奶奶信任将晴空院里的事交给我打理,现在碧好碧婵闹事.是奴婢没有教管好。”
景晨却丝毫没有给她颜面,沉声道:“别总说你错,让我责罚,并不是每回我都能宽容你的。一次犯错后,就该回头想想到底是错在哪里,否则下次再犯,难道还指望着主子无尽宽容?”
端起茶盏抿了。,景晨脸上丝毫没有松动“你道我愿意对你们这般严厉?宋妈妈,我身边有几个能用的人.你是知晓的。”
宋妈妈蓦然抬头,因对方没允自己起身而生出的几分埋怨似是在慢慢散去“奶奶,您……”
“从前院子里没有主母,几位姨娘都敬着你,我亦相信,你打理这些琐事会是个有经验的。可这段时日来的表现......妈妈,你可是教我失望了。”景晨似有惋惜地叹气,摇头道:“妈妈这样心慈的人,今后阖府里的事.我倒不知能否还能再指望您了。”
这话、这话的意思是多么的明确?
先前大奶奶就说身边没有几个能用的人,此刻特地再说,难道是暗示自己今后会成为她跟前的帮手?这可是个大机遇.宋妈妈满目殷切地望向对方,转念又想着主子特地将安浓安宜遣退了下去,可不就顾着自己颜面?
是了是了,奶奶是要重用自己的!
景晨注意到跪着人脸上的晶亮,笑了便亲和道:“妈妈,别跪着了,起身吧。”
宋妈妈倒也不再推拒,站起后凑前几步似保证地就道:“奶奶.老奴今后自当好好当差.定不让您失望。”
景晨几不可闻地“嗯”了声,却再不提方才的事。
宋妈妈在心里琢磨一番.往前开口,低声禀道:“奶奶.老奴有个事要同您说,但又不是太肯定。”
景晨吹了吹杯中茶水,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老奴方才去搜碧好碧婵的屋子,翻出来好些稀罕的玩意,有玉佩、赤金耳坠......”宋妈妈见对方面色不改,好似连惊讶都无,难免好奇地唤了声“奶奶”以确定主子是否在听。
景晨微微后仰了身子,笑道:“好东西谁不喜欢?她们从前在老夫人跟前当差,许是各位夫人赏下的呢?”
宋妈妈再不敢抱以侥幸,以为眼前主母年纪轻便好糊弄。她比谁都了解,这位性子温温和和的主母有多精明,忙主动说道:“老奴猜测,不是旁的夫人赏的,而是大姨娘给的。”
这便是她所说的不确定事了?
景晨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悠悠接道:“妈妈心里不糊涂,对这院子里的事都明白着,对吗?”
还是要怪罪自己隐瞒不报?
在宋妈妈忐忑的目光下,景晨淡淡又语:“几位姨娘的事你且不必费这般多心思,替我管好这些婢仆才是正事。”合了合眼,低道:“对了,你是怎样处理她们的?”
“奴婢问清了缘由,原是碧好家里有事才一时糊涂,奴婢想着是扣她几月月钱,具体的自然还请奶奶定下。”
“碧婵呢?”
“她?”宋妈妈惊讶,碧婵是受害方,且因为吵闹已经得了板子,哪还要处置?不过观奶奶不肯松动的神色,怕是还牵连,她犹豫着迟缓道:“奶奶是否觉得亦要……”
“这等婢仆,都遣到外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