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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随着德普的最后一个杀青,《低俗小说》的拍摄彻底宣告结束。
较之前作,叶泽森认为自己的拍摄水平显著地进步了一个层次,对镜头的掌控能力也日趋成熟。只是比起《两杆大烟枪》里的不少即兴表演成分和大量的本土化修改,《低俗小说》几乎就是对原作的完全照搬。孰优孰劣,其实很难说清楚。
简单的庆祝派对之后叶泽森回到了梦工厂,和后期制作部一起开始了剪辑工作。这时候拥有一个公司的好处便完完整整地体现出来了,不复从前的手忙脚乱,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他需要动手的只有最终剪辑,其他的只须交代几句,自有专业人士来替他操心。
“最迟在年底之前我们就能完成整部电影的制作,但如你所见,我们没有发行部,”下班之前,道格拉斯溜进他的办公室里提了一个建议,“所以是不是要尽快和新线取得联系?”
“不,还不急。”
“为什么?”眼镜青年狐疑地看着他,“还是说,你有其他的合作对象了?”
“也没有。”叶泽森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淡定地欣赏着对方着急上火的表情。
果然道格拉斯一拍桌子,阴恻恻地吼道:“我的大导演,您该不会不知道吧?!拍这部电影动用了我们所有的活动资金,不尽快把它卖出去的话,咱们就等着破产吧!”
“我知道啊。”继续波澜不惊。
“……”
眼看对方即将炸毛,叶泽森总算识趣地补充道:“好吧,就说说我的打算好了。我想送这部片子去参加柏林电影节,你看怎么样?”
“你、你在开玩笑吧?”道格拉斯深吸一口气,脑子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步调——刚过22岁,才独立地拍了两部片子,这家伙居然就准备冲击三大电影节了?
“我必须提醒你,托尼,公司的财务最多只能撑到明年2月底,万一片子颗粒无收,又不能立刻卖出去,那我们岂不是……”
“那就用固定资产作抵款,能贷多少贷多少!我对咱们的电影有信心,虽然步伐快了些,但是时不待我。”他深黑的瞳孔绽放出野心的光芒,毫不掩饰对荣誉的垂涎,“这个险值得一冒,不管赢得什么奖项,对公映时的票房都会有不小的帮助,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道格拉斯无奈地点点头,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是说不动这个独|裁者了,只好将一切计划全部推倒重来,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众所周知,欧洲三大电影节都有强烈的“处|女情节”,要求影片在该电影节上首映才能获得参赛资格。明年的柏林电影节定于2月15号开幕,那也将是他们最早的上映日期。
当然隐忧也并非不存在,老实说叶泽森并不觉得《低俗小说》的风格有多么适合柏林电影节,甚至完全背道而驰。
如果说威尼斯电影节被称作“先锋茶话会”,戛纳电影节被叫做“噱头拍卖行”,那么柏林电影节就是不折不扣的“政治管教所”。它偏爱政治类的影片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评审团尤其酷爱二战题材,从这个角度来讲,无论是打着“新颖”招牌的威尼斯,还是高举“艺术”旗号的戛纳,都更加适合《低俗小说》的参展。比如昆汀的原版电影,最终获得的就是戛纳金棕榈奖。
但是叶泽森决不可能把电影压到后半年,甚至三个月对他来说都有些困难。
金钱,成了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第二天一早,叶导演就收到了财务处送来的最新预算。当他发现连每天早上的咖啡和厕所里的厕纸都被列入削减范围的时候,他感到脑仁一阵生疼。
——明明出身富贵,现在也挣了不少资产,却偏偏没尝过几天大手大脚的舒心日子,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穷癌?
他揉了揉眉心,注意到送报表的少年,顿时感到头更疼了。
“林顿,你怎么还在这儿?你的忙也帮完了,总该去上学了吧。”
少年低着头,扭捏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想您这里找一份工作,可以吗?我很便宜的。”
“你是来寻开心的吗,小朋友?”叶泽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被人发现我雇佣童工我就死定了,你想害死我啊!”
“我已经15岁了,明年我就成年了。”林顿提出了抗议。
叶泽森纠正道:“是13岁,谢谢。”
“15岁!我是中国人,中国人应该算虚岁。”林顿坚持道,“我觉得我很适合呆在剧组里面,并且你说过有大事要交给我办,说话不能不算数!”
叶泽森拿这小子强词夺理的模样完全没辙,想想自己小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孤独倔强,逮着点温情的东西就决不肯松手。
他固然不是什么滥好人,但相处了这么久两人多少也有了点感情,导演只好放软口气,委婉地劝道:“我说过,要想替我办事必须学很多东西,最起码,你得是高中学历吧。”
林顿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被说服了。叶泽森打定主意要送他去念书,便问他:“你之前上过几年学?”
“四年,”林顿重新垂下脑袋,干瘦的手指不自在地互相拨|弄着,瞧着有些可怜,“非法移民不能进公立学校,我在私立小学念到四年级,后来……后来我爸妈都死了,林叔也没钱,就……”
见孩子红了眼眶,叶泽森忙截住话头:“过几天我就帮你联系私立中学,你从七年级开始念起好了——同学的年纪都和你差不多,你也不会感到别扭;万一实在跟不上,咱们再退回五年级。短期居留证我也替你试试,就是申请的成功率不高,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在感情方面一向不怎么擅长,只能象征性地拍了拍少年嶙峋的肩膀以示安慰。
林顿沉默地把眼泪憋回去,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那我以后还能常来你这儿吗?”
“随时欢迎。”叶泽森展开一个微笑,“功课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来问我,争取拿个第一,让那些歧视过你的小鬼们尝尝咱们中国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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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白天总是很短,不知不觉太阳就落了下去,等杰瑞结束了品牌站台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