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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方圆看了看号码,对阮少修说:“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方圆接通手机,说:“方主任,好久不见。”对方说:“是不是有人说话不方便?”方圆说:“有什么事,你说吧。”对方说:“快放寒假了,我要回老家过年。星期六、星期天,我想试着自己买张火车票,跑我家方向的火车,不但买不到卧铺,连硬座也没有了。方校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让我能够坐火车回家?”对于对方的请求,方圆很少拒绝。方圆说:“好,我想想办法。如果买到了票,我给打电话。”对方说:“好。我等你的消息。如果你也买不到,我今年就不回家了,就在东州一个人过年吧。”
方圆心里对对方充满了同情。方圆说:“我努力买买看,尽量买得到。”挂断电话,方圆想起了邵可卿。如果有邵可卿在东州,那买票的事情还用发愁吗?只是现在邵可卿已经去了上海,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方圆在心里还真有些想邵可卿了,回想起丁春晓在星期五晚上做的饭,回想起丁春晓那简陋而没有情趣的家,方圆分外地怀念与邵可卿在一起的日子。好久没有去自己的房子看看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抽空去看一看,那是邵可卿送给我的房子呢!
方圆的心里抱着几分侥幸的心理,拨了邵可卿原来在东州的电话号码:“对不起,您拨的号码已停机。”方圆忽然发现,其实在买火车票这件事上,除了邵可卿,自己并没有第二条门路。方圆有些沮丧,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结交一位东州铁路办事处的领导朋友。
看到方圆的神色有些忧虑,阮少修说:“方校长,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少修来分忧的事?”方圆说:“我的一个朋友,要买一张从东州到江西xx市的卧铺火车票。听说这火车票非常不好买。”阮少修说:“是啊!今年有雨雪冰冻灾害,火车站曾经滞留了大量返乡过年的旅客,火车票比往年要难买些。不过,火车站已经恢复开通好些天了,现在应该好买些了。方校长,要不这件事我帮着办一办?”方圆很开心:“好啊。阮主任如果有熟人,那实在太好了。我现在给你钱。”阮少修说:“我也没有数,能不能买得上。不过,我认识几个铁路上的朋友。我找他们帮帮忙。”方圆说:“好。最好今天买上,本周五晚上的火车票。”阮少修说:“我一定尽力。我先联系火车票的事情,再找戴书记吧。”方圆点点头。
在阮少修离开后,方圆认真地看起自己班的语文试卷来。时间过得真快,半个小时后,阮少修跑了进来:“方校长,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太无能,东州到江西xx的票我买不到。”方圆也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安慰了阮少修:“今年的票格外难买,我理解你。其实我的这个朋友双休日已经排了两天的队,仍然没有买上。”阮少修说:“我心里很难过,这件事没有帮校长办好。我听我朋友说,东州铁路办事处肯定会留一些票,虽然数量不多。主要是给部队的首长和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留的,这在全国的铁路系统都是潜规则。”方圆的心里忽然有了新想法,说:“阮主任,不碍事,你别难过,我再打个电话。你去吧。”
阮少修的话提醒了方圆,让方圆想起了万大全。万大全是警备区政委,买票的事情肯定不用亲自干,但是下面秘书科、后勤部,肯定早就给安排好了。让万大全帮个忙,说不定就能搞到一张从世面流通票中已经不存在的东州到江西xx的票。
阮少修离开办公室,方圆就给万大全打电话。万大全说:“兄弟,找我有什么事?”方圆说:“兄弟我遇到困难了,求万大哥帮忙。”万大全哈哈大笑:“好啊,我就愿意你求我帮你一回。从咱俩认识到现在,你可从来没有求过我一次,今天是第一次哟!这证明哥哥我在你心目中还是有一点作用。哈哈哈哈哈哈。”方圆说:“其实我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万大哥。”万大全说:“有什么好意思和不好意思?说吧,我们军人就是喜欢直来直去。”方圆说:“我想求万大哥帮忙给联系一张从东州到江西xx的硬卧火车票。”万大全说:“行了,这件事就交给大哥办吧。票到手后,我安排人给你送过去。”方圆说:“太感谢万大哥了。我到时候把票钱给那个来送票的人。”万大全说:“你这就见外了。不就是一张火车票吗?买一辆坦克的钱,我没有;但买一张火车票的钱,警备区还是出得起的。”方圆说:“钱一定要给,不然我过意不去。”万大全说:“那还不如我们兄弟两个人在一起喝杯酒。”方圆说:“好,只要大哥需要,我随时都可以陪大哥喝一顿。”万大全说:“好,我们来个不醉不休。”
中午吃饭的时候,传达室给阮少修打电话:“阮主任,有一个中校军官找方校长,说是给他来送火车票。”阮少修不敢怠慢,说:“请他进来。”来找方校长的人,按照学校的规定,必须由传达室先通报办公室主任,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阮少修不敢怠慢,连忙跑到方圆的办公室,告诉方圆:“方校长,送票的人来了,是一个中校军官。”方圆腾地站了起来:“这么快?”阮少修说:“我已经让传达请他进校院了。”方圆说:“来,你陪我去接接他。”
在二楼的楼梯上,方圆就看到了一位中校军官,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在上楼。方圆说:“这位团首长您好。我是东州5中的方圆。”中校军官看到方圆,愣了愣:“你是方圆?”方圆说:“是。”中校军官说:“你是万政委所说的好朋友?”方圆说:“是。”中校军官忽视意识自己这样质问似乎非常不礼貌,连忙立正敬一个军礼:“对不起,方校长。我是真没有想到,东州5中的校长这么年轻。”阮少修说:“他确实就是我们东州5中的校长方圆校长。他也是东州教育局最年轻的中学正校长。”中校感慨:“怪不得,政委每一个次谈到您,都是赞不绝口。方校长,这是您要买的火车票,请您看一下目的地和时间,对不对?”方圆接过票,看了一眼,没有一点错。方圆说:“这位团首长,请来我校长室吧,我马上给您钱。”中校摆手:“不用了。政委交待说,方校长对部队有很大的贡献,这张票就由警备区买给方校长。”
阮少修目瞪口呆:这几乎是不可能买到的票,方校长买来了;方校长不需要亲自去跑腿买票,而是打一个电话,部队上就给买上了;买了票,方校长不用亲自或安排人去取票,人家还送上门来,而且还是个中校至少是个副团级的首长;更重要的是,票说起来是买,实际上就是送,是警备区送给方圆的。
天啊!方圆的面子可真够大的,连警备区都买方圆的帐!这个方校长,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阮少修转念一想:还有一件事啊!平常自己哪里敢求方圆做什么事,但有人就敢求,这个人是谁呢?他(她)的面子也不小啊!一个给方圆校长打一次电话,也是不用上门求方圆校长,方圆校长立刻痛快地答应给买……这个面子老大的人,他(她)会是谁呢?
把中校军官送到学校大门口,中校军官又给方圆敬了一个礼,然后握手告别。中校军官坐到了一辆漂亮的军用指挥车上,有专门的司机为他开车。看来,这也是一位领导啊!阮少修说:“方校长,您那么忙,这火车票要不让我给您送过去?”方圆笑着说:“谢谢你了。不用,这张票我要亲自去送。”阮少修对这人面子老大的人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