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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雨诗端着酒杯,看着方圆出口成章,内心涌起很复杂的情绪:给苗东顺当二奶,哪里比得上比方圆当情人?看看人家方圆,浑身上下都是当领导的气场;看看人家方圆,说出话来都这么有水平,和睦和谐和美和乐,又押韵又顺口,听起来就觉得那么舒服。而像苗东顺这样的大老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想方圆一个又一个好点子,一个又一个大手笔,司雨诗虽然年近四十,却忍不住也春心萌动了小手勾勾,美男收。
方圆说完,苗东顺吆吆喝喝地跟着招呼场面:“我兄弟说得太好了。来,大家喝酒啊!要不要我监督?我当纪委书记,一定很称职!”
司雨诗心里鄙夷苗东顺。就你这样的当纪委书记,称职个屁。别人当纪委书记,是为了保护干部,是为了预防**,很讲究策略;你来当纪委书记,只知道耍狠,只知道赶尽杀绝。这样能当好纪委书记吗?
方圆说:“每一个人的酒量不同,自己家喝酒,大家随意。能多喝,就多喝;不能多喝,就少喝。”
苗东顺说:“今儿我高兴,这一杯啊,我全喝了。”[
方竞材说:“顺子喝了,那我也都喝了。”一杯下去,方竞材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好酒啊,好酒!茅台,跟别的酒比起来,就是不一样。”其实方竞材已经喝过多瓶茅台了,但是依旧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啊!
张大山说:“我也喝了。”一口酒下肚,满口都是浓郁的香气。长这么大,张大山第一次喝茅台,跟平常喝的十来块钱一瓶的白酒比起来,跟自家38元一瓶的东北小烧、52元一瓶的通化小米酒、3元一斤的散装烧刀子酒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茅台经久不散的酱香气息、绵软柔和的酒感,让辣味几乎可以忽略,剩下的只是酒香了。在张大山看来,平常伙计们、朋友们一起聚聚,喝一喝东北的名牌老村长酒,喝一喝北京的二锅头,这就算是喝好酒了。而今年,喝上千元一瓶的茅台,张大山竟然生出这样的心思:老丈人一口一杯,自己如果小口喝,岂不是吃了亏?这样比老丈人、苗东顺要少喝多少酒啊?张大山酒量也好,真正的东北爷们儿,基本上都能喝酒。喝完了,张大山吧唧吧唧嘴,说:“好酒,真是好酒。”
方圆只是抿了一口酒。赵纯有模有样,看着方圆喝了多少,也跟着喝了多少。
方娟跟张大山一样的心思,杯里的拉菲,也是仰脖就喝下去。方娟的酒量也不错,平常能喝大瓶装的葡萄酒,一瓶没问题;喝啤酒,一次喝五瓶不在话下。听说这拉菲也是上千一瓶的葡萄酒,方娟的想法也是能多喝点就多喝点,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方娟两口子的表现都在众人的眼里。别说城乡之间有差别,别说城市人歧视乡下人。要说,刚刚入城的农村人,还真是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城市人的生活方式。就像方圆、赵纯,都是农村长大的,但经过城市生活的改造和熏陶,也会逐步地跟上城市人生活的方式。方娟两口子,还真有一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意思哩。
而司雨诗和孔双华,则是轻轻地摇着酒杯,红酒在酒杯壁上形成薄薄的红色幕布。转了很多圈之后,才很小口地抿了一口。拉菲是用来品尝的,拉菲不是用来牛饮的。跟方娟这样啥也不懂的乡下老婆儿,也是讲不通的。方淑娟见的世面也不算多,但很注意观察,她也模仿着司雨诗和孔双华的样子,轻轻摇着酒杯,虽然动作有点生疏,但这也是融入更高层社会必须掌握的技巧。在这些孩子里,也只有赵春晓才有模有样地轻轻地摇着酒杯,小孩子心灵手巧,自然很快就摇得和司雨诗、孔双华一般熟练了。
而张招娣和张圣光,则把注意力集中在桌子上各种好吃的饭菜了。一人抓起一只烤羊腿,,大口大口地吃肉,烤这么香的羊腿,招娣和圣光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赵春晓有些轻蔑地看着表妹和表弟,看着小舅用筷子夹起一片鱿鱼圈放入口中,他也不紧不慢地夹起眼前一盘菜里的一片肉,放入口中,然后放下筷子,看着表妹和表弟胡吃海塞的模样。圣光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冲着大螃蟹下手了。东州是靠海的城市,洞头县的海鲜全国都有名气。这大螃蟹,自然也是洞头那边拿过来的,新鲜得很。
而苗智慧和苗智棠两个孩子,平常天天吃这些好吃的。今天的这顿饭,就是菜的数量多了一点,与往日里没有太多的区别。智慧和智棠两个,有点怕爸爸,也有点怕妈妈,当然最怕的还是那个小叔方圆。平常智棠在外面,是许多人恭维的大少爷,也比较能打,让智棠守规矩,比让智棠用心学习还要艰难。但是,因为怕爸爸,怕小叔,智棠今天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很像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三国小兵之霸途。
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谁家的孩子怎么样,大家一目了然。方妈妈也是个聪明人,担心自己的二闺女一家丢了脸,以后在家里更被瞧不起,只好暗示说:“招娣、圣光,不着急啊!今天晚上这顿饭,时间长着呢!”
到了这个时候,张大山、方娟也都看出来了,别人家从大人到孩子,都很文明;只有自己家的两个孩子,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没规矩的孩子。东北人都好面儿,方娟突然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吃货,光知道吃,还会干点别的吗?”
张招娣的嘴里塞得满满的牛肉片,张圣光的嘴里正在啃着螃蟹。看到妈妈像母老虎一样突然发作,两个孩子吓得呆在那里发愣,圣光年纪小,连忙把螃蟹放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