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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幽隐小院。
沈昭容已经爬到了邹充仪的胡床上,抱了大软枕,细细跟邹充仪说事情的始末:“……贤妃那时候没安好心,把她赶出了仙居殿,现在又装病不肯搬走。如今她还住在朱镜殿魏让那里。你还在清宁宫的时候,她们那里的邵微微还敢也还肯说上个一句半句的;结果现在贤妃连邵微微也寻趁上,说是你同党什么的,三天两头地找茬,邵微微不堪其扰,也就闭门称病。这样一来,她就直接对上了魏让。魏让那个人,心眼不好,手段又狠,花样又多,凌珊瑚本来就娇弱怯懦,如今被欺负得有口难言的。上回也是巧,让我撞上了,不过说了两句话,魏让居然敢当着人的面让凌珊瑚给她端茶,我一怒之下把茶碗砸在她脚底下了。她嚷嚷说烫着了,说我是故意想毁了她的玉足。这宫里除非是宫正司的人,否则谁敢明目张胆地比我的功夫好?我就直接扒了她的鞋袜,一看,那双脚连红都没红一丝!”
趁着她喘口气的功夫,邹充仪连忙递了碗茶给她:“莲子茶,清心败火。”等她喝完了,才道:“接着说。”
沈昭容便又深深叹气:“你说,我都把梯子搭成这样了,凌珊瑚还是什么都不敢说。圣人去问她,她竟然连搬出来这样的话都不曾提。我还以为她够聪明,连偏殿都着人打扫好了。她那边只要一诉委屈,我这里就能马上接她过去住。邵微微闭门谢客,魏让压根找不到她的麻烦。凌珊瑚再一走,我看姓魏的脏心眼儿往谁头上动去!”
邹充仪听她发狠,扑哧一笑:“你这到底是在替凌婕妤鸣不平,还是在跟魏让别苗头?”
沈昭容自己也撑不住笑:“其实一开始是看着凌珊瑚可怜,怒其不争;后来就变成实在是讨厌魏让那张假惺惺的脸,不冲上去打几巴掌,我都觉得自己的手痒!”
邹充仪失声轻笑,半天才停下来,道:“你实在是忍不得的时候,不妨在圣人那里提一句,就说刘美人死后,崔充容的紫兰殿就她一个人住。圣人心底里还是疼惜凌婕妤的,到时候自然会令她迁过去。”
沈昭容欣喜地点头,又想一想:“含凉殿现在还挤着三个呢!魏让说不定会撺掇文琦那个没脑子的货把耿才人送过去。”
邹充仪忍不住扶额道:“大小姐,你不会先一步把耿才人要到你那里去么?”
沈昭容吐吐舌头,嬉笑:“我没想到嘛!你这个法子好——又不是我要拆魏让的台,而是我这里已经有了耿才人,看她还好意思留着凌珊瑚在身边欺负不!”
邹充仪笑着去点沈昭容的额角,亲昵地凶她:“你就管闲事吧!我看你哪天把自己绕进去,谁来管你?”
沈昭容不好意思起来,伸手过去拉邹充仪的袖子:“好姐姐,我还有你嘛!”
邹充仪便握了她的手,诚心诚意地说:“本来就是我连累的你,如今有事,我自然会尽我全力。只是,如今我身在掖庭,万一事情急切起来,未必帮得上忙。既然如你所说,裘昭仪闭门谢客,那你就暂时不要指望她。我告诉你一个人,你仔细想想,看看是否可交?”
沈昭容忙道:“姐姐请说,是哪一个?”
邹充仪微笑起来:“就是被贤妃百般看不顺眼,千方百计想要栽赃的,崔充容。”
沈昭容心里细细回想,贤妃生辰时崔充容的风采恍然如昨,不由笑将起来,拍手道:“不错!我便借着去看望凌婕妤的时机,好好地跟崔充容亲近亲近!”
邹充仪回身令桑九将小厨房做的小食取来,又笑着对沈昭容道:“崔充容与程才人交情莫逆,她们俩的父亲在文官中都是有名的心思细密,九曲十八弯的肠子。你跟着她们俩混,虽然未必能长进多少,但有些莫名其妙的祸事,也会水过无痕地避开。”
沈昭容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称是,眼神却已经飘向了桑九笑嘻嘻端上来的两个碟子。至于她身边的流光更是两眼放光,“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
两个碟子都小小巧巧,平平常常地各垒着六块小点心。一个做梅花般五瓣,外面是透明的冰皮,里头看起来颇像是鲜嫩的梅花馅料,微微露出粉红色;另一个是四方小块,乳白色的糯粉颤颤巍巍,杂着看得见的金黄色桂花,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
邹充仪的目光在两个碟子中稍一逡巡,眉梢微微一皱,指着梅花饼对桑九道:“下次有桂花糕时,不要上梅花饼,香气上格外敌不住,反倒浪费了那抹梅花清香。”
桑九笑嘻嘻地应下,方解释说:“阿舍听说沈昭容来,赶紧打点精神做了最省事的两样,还让婢子跟昭容告罪:如今已是秋凉,又是晚间,想让昭容吃热的,所以才做了这两个。下次昭容提前知会,她准备好馅料,给昭容做蟹肉饽饽吃。”
沈昭容早就一手一个开始细品,只觉得满口留香,不由得笑开了花:“这还是最省事的啊?那太好了,我以后一定提前说,常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