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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摆到了离支队不远的江南水乡酒店。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店,晚八点,简凡和肖成钢、郭元、谢法医、史静媛一行参案的人员到场的时候,人已经林林总总来了七八成,一楼的整个大厅摆了五桌都坐上了人,按照往常的惯例本来无此一项,即便是有也是各队自己撮一顿,不过这次适逢大案告破,省厅又在复核,功劳大小尚不确定,支队长又担心过了一段定下的宴开的时候这干手下又聚拢不到一块冷了场,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在专案组即将解散的时候开了这么个宴。
非官方的,不过肯定是公款报销。忙前忙后招呼的是支队办公室主任和通讯员,粗粗一看,各大队队长们凑了一桌,那基本就是领导桌了;各大队带头的外勤最多,派个代表来差不多能凑四桌,女警最少,勉强凑一桌,都是各队成像描蓦和法医鉴证专业的人。这里头带头的一看却是胡丽君在招呼,看着简凡他们进来,身着便装,一身牛仔的胡丽君飒爽无比,打着招呼,把谢法医和史静媛拉到了女警桌上,一挥手却把简凡几个打走了,那意思是:爱上那上那去,这里没你们的地儿。
警察们开车都比较野、而开公家车就更野了,只要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音,不用猜就知道那个大队的又来人了,慢慢地上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反正凑一块就成哥们了,外勤地抽着烟胡吹大气着,女警们在磕着瓜子,偶而谁说个笑话,会逗得众女警咯咯笑成一团,在这一群里显得格外招眼。
直到宴开,才见得伍支队长和秦高峰、6坚定仨人相跟着进来,一进门立即被一干队长们扯到了桌上,菜没上来酒先倒了一盘,说话着闹闹嚷嚷,大宴开席了。此时此刻的简凡,同样被一干同行的兴高彩烈感染着,即便是和大多数人都素昧平生。此时也觉得亲切无比,吆五喝六的爷们,捋着胳膊喝酒甩着大手划拳,豪爽之至;就是那一干女警们也不示弱,偶而谁开一句玩笑,立马会被女警们中顶回来,跟着是一干女警们奔放地大笑,这氛围,让简凡想起了高考结束后一干学生的狂欢,满天飞舞的都是撕成碎片的课本;想起了在大学寝室里的狂欢,一狂欢之后,第二天都得排着队再买一个饭盆和脸盆。
其实都一样,警察也是人。平时压抑得久了,一闹起来比普通人好像要更甚几分。而且今天是非官方的场合,大多数是来自一线的干警,这规矩就没那么多了。
“同志们,同志们,静一静啊……咱们欢迎伍支队长训话………”
众人正吃着,6坚定的矮胖身子站起来拍着巴掌示意大伙安静,一说这话,都放下碗筷。劈里叭拉鼓上掌了。伍支队长看着一脸喜色,这次支队可是风头出尽了,三天摸到了线索、一周侦破了大案,从省厅到市局,那是一个交口称赞得不得了,放下筷子举着酒杯喊上了:“同志们,今天啥也不说了,高兴,我为你们感到自豪,不到十天拿下了这个案子,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接下来,还是啥也不说了,喝酒,我敬各位大队长和干警们一杯。”
下面的一听,有的举起杯来了,不过一干大队长好似已经商量过了一般,嗷嗷叫着起哄喝倒彩,有人在喊,太简单,领导诚意不够;有人在起哄,绝对不行,要挨个敬酒;更有人起哄,酒喝得不爽快,那工作以后就干得不痛快了。一起哄场就乱了,简凡、肖成钢、张杰这伙是属于看热闹不言的,那干女警里也有胆大了跟着起哄的。不过伍支队长也豪爽,干脆一扔小杯喊了句:“来,换大杯……挨个敬就挨个敬,豁出去了。下次训你们别给我有牢骚有意见……”
这一下可赢得了众人的齐声喝彩,掌声雷动,挤兑的和被挤兑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这些相互间的劝酒里,倒也透着亲切。
酒一瓶一瓶开着,菜一盘一盘流水介地上着,五十三度的玻璃瓶汾酒,入口味足,后劲比入口更猛。伍支队长敬了三桌,等到了女警桌跟前,基本就顶不太住了,边喝边倒边耍赖,小动作不断,等到敬完了六桌,得,直接奔着去了卫生间,一干队长们都看着领导偷笑,不一会回来就告了个缺,先自溜了。
此时的宴席已经过半,众人的矛头又对准着6坚定,这重案队要比普通刑侦大队高一个档次,关系不那么好处。可6坚定人缘颇好,看样和各大队的关系都不赖,不过也正因为熟悉的缘故,灌他的人更多,宴没结束,6坚定就差不多了,挨着桌拍着肩膀搂着大大小小的人称兄道弟,到了女警桌边倒没敢搂,却被一干女警围着不让走了,又被谢法医硬揪着猛灌了三大杯。
这个场合简凡和肖成钢、郭元之流就属于小辈兼晚辈了,只有跟着众人起哄的份。简凡浅斟慢饮倒也吃得逍遥。偶而一瞥女警那桌,风光无限的却是胡丽君了,但凡谁凑到女桌前想逗个乐子、说句诨话、敬杯酒难为难为,都是颇具侠风的胡丽君挡着,桌上一瓶高度汾下了差不多一半,基本都被她灌肚子里了,这倒让简凡咂咂称奇了,看那样,喝半斤基本没事,真能喝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呢。
斛筹交错、杯箸不停,吃到了最后有家有口的66续续开始退场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俩个小时了,只有一干大队长和外勤们还在闹活着,闹着的时候,笑话又来了,简凡一看却是师傅陈十全出洋相了,要在这里论资历,陈十全和支队长差不多,这倒好,先被队长们围着喝,一干闻得大名的小警们又轮着敬,这陈十全也是喝得兴起,来者不拒,越喝越没谱,喝到最后拉着谁也是诉完战友情再叙兄弟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谁劝也劝不住了,一干小警们倒干脆不劝了,都看着老家伙们出洋相偷着乐呢。
“简凡……简凡,来把你师傅送回去……”
听得有人喊,简凡一支脑袋却是秦队长看不过眼了,要拉陈十全,这陈十全还赖着不走,又要和别人拼酒。简凡赶紧地奔上去扶着师傅,嘴里不迭地喊着:“师傅。师傅,您还没跟我喝呢?”
劝醉的人千万别说人家醉了,要不人家死活还不认你,简凡这么一说,陈十全醉眼忒忒,看着简凡稍顿了顿:“你谁呀?……简凡。”
师傅的眼神稍稍一顿,简凡正高兴着这还没醉透呢,却不料瞎高兴了,陈十全跟着又把简凡一把搂起来,如同找着了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干嚎着,直说俺这小徒弟比儿子还亲,惹得一干干警们又是笑得乐不可支。简凡就着这势头,顺势扶着师傅踉踉呛呛往楼下走,等好容易下了楼了,准备拦着车送师傅,背后有喊着自己的名字,一回头却是尚自清醒着的胡丽君,从楼上奔下来,跑到车前,呜地一声倒出来,嘎得一声刹到简凡面前,人在车窗里挥着手喊着:“上来,姐送你……”
动作是威武之至,声音是豪爽之至,简凡连扶带推把胡言乱语的陈十全塞进车里,胡丽君一踩油门一放离合,车身呜地一声直窜出去,吓了简凡一跳,大喊着:“喂喂,胡姐,已经疯了一个了,你真疯了,我可收拾不住了啊。”
胡丽君却是长笑着,开着车窗,车虽快,但却也稳当,看样酒量不止这么多。这倒让简凡稍稍放心了,到了地方,俩个一左一右挟着把陈师傅送回家,挨了陈师母一番冷眼,这才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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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返程剩下了俩人,胡丽君吹一路冷风像是酒意微来似的,车越来越快了,绕在环城的高上,一拉警笛,见着巡逻的交警也片刻不停,呼啸着开着飞飚,直窜进中原街,拐上了平阳路,还以为要回五一路,不料却反向而行,直驶着进了花园路。简凡正叮嘱慢点开、慢点开的时候,胡丽君捉狭似地一打方向盘,拐进了艺苑小区,疾驰了几十米,嘎地一声,刹住了车。
被折腾得七荤八素的简凡没好气地说着:“胡姐,要让交警抓着可有好戏看了啊!……明儿大报小报给你登个头版,标题就是‘大原女警太疯狂、醉酒飚车耍流氓’,你们重案队马上就名扬大原了……这是哪?”
“我家……哈哈……”胡丽君像是酒意催人胆,一个人高兴着笑着,好似玩了一把痛快得无以复加似地,笑着指着车侧的楼门说道:“1o1我家,没灯的那家,今晚玩得痛快么?要没喝痛快,去我家再喝两瓶?”
今晚有点疯狂,从支队长到大队长到一干外勤,一个比一个疯,简凡算是领教了,不理会胡丽君的盛情邀约,这一位要耍起疯了,可比师傅还厉害。只是摇着头悻悻说了句:“不去,你喝多了。”
胡丽君却是不以为然道:“谁喝多了?切……这么点酒还不够塞牙缝。”
“吹吧你……啊,你想干嘛?”简凡正说了句,不料胡丽君侧着头伸到了自己脸前,吓得简凡惊叫了一声。微微地一股酒气冲来,让简凡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弱弱的路灯光下,胡丽君的一双眸子格外的亮,像是暗夜中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听着简凡的话,揶喻地回答了句:“你猜我想干嘛?”
“啊!?非礼……嗯啊……呜……”
简凡刚喊了一句,清醒过来为时已晚,胡丽君像捉鸡仔一般搂着自己的脖子,和着酒气直扑上来,车小空间狭,避无可避,三两下就被胡丽君的嘴捉到了,酒香、舌香和女人的体香扑面而来,心神一下子又被搞得狂乱起来,只觉得胡丽君那颇具侵略的唇与舌在自己的嘴上肆虐了一番,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得寸进尺的胡丽君干脆侧着身,把简凡压在座位上,搂着简凡更肆意地蹂躏上了。和着酒香的女人味道甘烈且醇厚,简凡稍稍吃惊了一下便配合着回吻着,不过胡丽君却不像自己经历过的那一个女人,越吻越狂野了,几下过来简直是在吻,是嘬、是啃,就像啃鸡腿一般使劲。
简凡被亲得生疼,使了若干大的劲才把貌似酒后失态的胡丽君推开,面红耳赤的捂着嘴。胡丽君一屁股坐正了才爽朗地哈哈大笑着:“哈哈……亏得你上午提醒我才知道我怎么活着了,以后我就飚飚飞车、抓抓坏人,回头再非礼非礼帅哥……哈哈……生活这么美好,我也早该调整调整了。”
像是借酒撒疯、像是蓄谋已久,不过确实得逞了,胡丽君不无几分得意,直看着被欺负了的简凡放肆地大笑。简凡悻悻的躲过了,抹着嘴,翻着眼:“我靠,拿我泄。”
“哈哈……对,你不是说需要渲泻吗?这个办法挺不错,感觉挺好。”胡丽君像是完成一个恶作剧一般笑着花枝乱颤,提着包搭着车门回头却是训斥的口气说道:“去年沾了我便宜,我现在才找回来,扯平了,车归你,明儿给我送到重案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