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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时泽看着汤芫脸色突变, 第一反应:“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眼见汤芫摇头, 又说:“也是, 咱们同时吃,没理由我没事,你反应这么大。”
汤芫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好顺着庄时泽的方向说:“早上没吃东西就吃甜的, 胃反酸了。”
庄时泽从刚才的紧张下松了下来, 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心里有点恼:“汤芫, 你有事就从来就想过跟人说说的吗?你在山顶洞过活是吧!”
汤芫脱口而出:“你以为我不想说?!我在组织语言懂不?怕吓死你丫的!”
“挺本事啊!”庄时泽冷笑, “脏话都出来了,怎么着,我庄时泽在你眼里就是个没胆的怂龟是吧!你倒是说啊, 吓不死我你跟我姓!”
这话听着十分幼稚, 把汤芫气得够呛。
然而她不知道, 这话里藏着庄时泽的私心,他寻思着自己虽然心理有点儿问题,身体各方面的机能是健康的,也不至于一吓就死。吓死是肾上线素失控的事儿,他还不至于。
吓不死他, 汤芫还得跟他姓, 挺划算!
汤芫抱着“你不怕死我不怕讲”原则, 犹豫地看了庄时泽一眼, 庄时泽脸色不善地瞪她, 她小声地说了句:“你在那场火里死了的。”
庄时泽全身打了个冷颤:“哪场火?”
汤芫深深地看了脸色惨白的庄时泽一眼, 心想你不是不怕么:“你准备好了,这事儿得从当年高考前说起……”
“还别说,芫子好像高考之后就迷上做菜了!”说话的是冯翠婷,“不愧是惠敏的女儿!”
林建成赞同老婆:“就芫子这手艺,没个十年八年都成了不了!”
汤伟鹏听着心里高兴,他还是不说话,但是朝林建成敬了杯,两人乐呵呵地喝了起来。
“我刚才听到芫姐说了句话。”林琅怯怯地说。
大家刷地把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林惠敏瞪了他们一眼:“干嘛?别吓着孩子!”又柔声说,“琅琅,给你姑说说,你芫姐说什么了?”
林琅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看她妈。
她妈说:“你给你姑说啊。”
林琅想了想,说:“芫姐当时还站那破碗边呢,就说,‘怪不得,这就说得通了’。”
大伙儿想了想,这句话里多的是释然,并没有恐慌在里边。
又只知道这饭是梁阙他秘书送来的,那就是梁阙送过来的。
怎么就“怪不得”、“说得通”了呢?
冯翠婷挥挥筷子:“别想了!这事儿呢,要是芫子愿意跟咱们说,咱们就听着,要是她不愿意跟咱们说,那她肯定有主意,咱们也操不着那心。”
林惠敏点点头:“现在我对芫芫挺放心的,单看她安排咱们一家人来江城,我就对她做事的条理有信心。”
林琅也弱弱地说:“我也觉得芫姐好厉害!”
林建成端起碗:“那咱们吃饭!”
冯翠婷看了眼林惠敏手边的一摞碟子,说:“惠敏,你拿这几只碟子是夹菜用的吧?赶紧给上面那俩人送点饭菜上去,光吃疙瘩汤甜得慌。”
林惠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桌子上每样菜挑几块装碟。
芋头扣肉巴掌大,林建成说:“去拿把小刀过来给切成手指条,这么大块他们小桌子难吃。”
丫丫赶紧去厨房选了把细刀过来,林惠敏就着碟子把扣肉和芋头划开,这是焖得入味烂熟的,也不费多少力气就分成了一条条的手指条大,芋头切成小方块,蘸着扣肉汁,切开了那香味四处飘。
冯翠婷帮忙把装好的碟子摆一边:“我见芫子吃东西讲究,小泽也是,惠敏想得周到,肉归肉海鲜归海鲜蔬菜归蔬菜的。”
那头汤伟鹏已经剥好了十来条虾,还拆了四只蟹,正把手套取下来,闻言淡淡地笑了笑。
“芫芫么,随她爸。”林惠敏笑着把虾夹进碟子里,再往里放一只小味碟,调了生抽加拍开的蒜米,“你是没见过小泽他舅吃蟹,那一桌子工具,那才是真真的讲究。”
林惠敏一样样的夹,林建成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起了咱们小时候吃的‘公道份’”
除了林琅和丫丫,在座的大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建成先是夹了块鸡,鸡皮脆香,鸡肉紧实,鸡皮里的油被嚼出来,渗进肉里,那香滑吊喉的滋味,才把他回忆里的香味给压下去。
“丫丫和琅琅都没吃过吧,现在没这种东西吃了。”林建成笑了笑,“吃的还是鸡,我们那时个物资短缺啊。小时候也没现在那么多大排档,也就是趁圩的时候……”他顿了顿,“你们现在年轻一代都不叫趁圩,叫赶集了。”
趁圩的时候,那时候就圩里的东西五花八门,吹糖人,糖绞疙瘩,棉花糖……吃的零嘴儿几乎都是做小孩子生意。除了日用品柴米鸡鸭,还有一种特别受欢迎,甚至一家大小都爱吃——“公道份”